谌桓根据地图走,越走越偏僻,左拐右拐地将钟溯领到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前。
这是一座靠近海边的小屋,外墙墙皮已经被海风吹蚀得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但是附带了一个小院子,勉强算个能住人的地儿。
“这屋子空置了三个多月,水电都能正常用,就是要打扫一番。”谌桓说着,插入钥匙。
一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压来,屋内的家具简单得近乎简陋,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钟溯进厨房,试着拧开水龙头,水管先是发出一阵闷响,随即喷涌出浑浊的铁锈色水流,流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变清澈。
谌桓则去检查了下卫生间,弄出一些杂响,出来说:“里头没有花洒,只能把水烧开了用水勺舀水来擦洗。溯儿,你一个人能洗吗,不然我帮你洗?”
这个居住环境的恶劣程度超出了钟溯的预想,包扎好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扶住额头,无声地叹气:“两个大男人站不下的。”
他没直接拒绝,这个回答就算是接受了谌桓的提议。
谌桓抱着手,倚靠门边,笑眯眯地说:“这倒不是问题,能站得下。没办法呀,这里要什么都没什么,你不想被淋湿伤口,只能让我来帮你了。”
趁着谌桓去烧洗澡水期间,钟溯在屋里简单地转了一圈。
这屋子很小,只有一房一厅,外加个狭小的卫生间和厨房。钟溯推开唯一一间卧室的门,里面只摆着一张不算宽敞的双人床,在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旧床垫上边磨得发白的布面。
这意味着这段时间,他和谌桓得挤在这张床上睡了。
钟溯不想直接躺在别人睡过的床上,便打开行李箱,翻出一条干净的大毛巾铺在旧床垫上。打算今晚先暂时睡着,迟点去买新床单回来换上。
没过多久,洗澡水便烧好了,谌桓拎起水桶走进卫生间,放在盛沐浴用品的架子底下,他扫一眼东西,确认都齐全了。
谌桓转头朝外间喊道:“溯儿,洗澡水烧好了,过来。”
钟溯应了一声:“来了,不要催。”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谌桓又等了几分钟,才看到面带犹豫的钟溯走进来。
温热的乳白色水雾已经弥漫开来,氤氲了狭小的空间。谌桓脱下了上身的短袖,线条利落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把手放进装满水的桶试水温,拨动出一圈圈涟漪,声音低而稳:“来试试温度合不合适。”
钟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故意不往谌桓的身上看,直接弯腰去试水温,指尖轻触水面,感到滚热的热意迅速传到皮肤上,勉勉强强地说:“还行,就这样,不用加凉水了。”
谌桓挑眉,饶有趣味地说:“那脱衣服吧,你还等什么呢。”
钟溯在谌桓毫不加掩饰的目光注视下,他对自己接受谌桓的一起洗澡提议这件事感到后悔了。
两个大男人一齐挤进一个逼仄的小隔间,不可避免会碰到对方的身体。
钟溯尽量不去在意,手肘抵到谌桓的胸口,他忍下想走人的不适感,有些费力地扯下了汗湿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