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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出了演武场的房间。

李德在他们身后，连忙让身后的宫人将演武场的灯火吹灭。

他刚刚被宿梧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

李德跟在宿梧身边这么多年了。

可以说从宿梧很小的时候，李德就跟在宿梧身边。

他见过宿梧很多样子——甚至狼狈的，满身泥泞的。

后来黄袍加身，宿梧更加捉摸不定，他几乎不太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但刚刚是真真切切的——温柔。

看着小殿下的目光，柔和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想到这里，李德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之前就一直觉得陛下总那样紧绷着会出问题——当然，身处高位，作为帝皇，宿梧本身应当喜怒不形于色，但没有任何时候是放松的，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顶不住。

现在好了。

有了小殿下。

陛下的脾气都好很多了。

天佑他大盛啊——

哦，不，是小殿下佑他大盛。

小鱼崽已经被家长抱到了书房。

时间还早，小鱼崽软软的靠在宿梧的怀中，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宿梧竖起来的书本。

最后小鱼倒在宿梧的怀中。

“爹爹，鱼鱼看不懂。”

演武场的活动，已经耗光了鱼鱼的体力还有思考能力。

“那爹爹给你念？”

宿梧低头，看着依靠在自己怀中的三岁小幼崽。

烛火灯光下，小鱼崽圆润的小脸看起来柔软，幼崽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下，应了一声，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趴在宿梧的怀中。

“人有从学者，遇不肯教……”①

宿梧轻声念着。

这些书本倒都是简单的，适合小幼崽启蒙的。

如果宿梧没记错的话，他很小的时候就将相关的书本和文章背诵流畅，但小家伙本身年龄也小，什么都不懂，倒也不着急。

但宿梧跟那些怕耽误孩子的家长一样，本身没养过孩子，就光惦记着是不是做这些事情能对小家伙好。

虽然宿梧会一直护着自家的幼崽。

但总也不能真养成一只呆呆的什么都不会的小鱼。

他家鱼鱼是聪明鱼鱼。

他家鱼鱼自己都这么说了。

宿梧轻声念着。

宿梧正经起来，也没什么压迫感的时候，嗓音清润平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摇晃。

宿梧只听见幼崽浅浅的呼吸声。

他再次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幼崽。

小家伙软乎乎的靠在他的怀中，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大眼睛已经闭上了，全心全意依赖他的样子，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柔软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