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的、撕扯不断的羁绊,看起来比你和那个短命鬼的还要深?还要重?”
禹裴之的指腹摩挲着追怜苍白的唇,眼神痴迷又痛苦。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占据了你整整三年!而我呢?我们结婚才半年!这太不公平了……怜怜,这太不公平了!”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极度的痛苦竟滋生了一种病态的领悟。
“我甚至可悲地发现,我在嫉妒他!嫉妒他!嫉妒他曾那样全身心地占据你!”
“所以……”
禹裴之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既然无法抹去,那我就只能……成为他了。”
“成为乔洵礼不够,那就连他一起成为好了。”
“你看,我学得像不像?”
耳畔忽然又变得轻柔诡谲,带着特有的黏腻腔调。
冷沉沉,阴森森。
“他的习惯,他的语气,他看你的眼神……他让你恐惧的一切……我学得好不好?”
追怜感受到那只手如蛇尾般游走在她的面颊上。
冰凉,而带着血腥气。
“这样多好,这样多好,他们和你的羁绊都被我覆盖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不是吗?”
“爱这个我好不好?接纳这个我好不好?别再拿我当谁的影子好不好?”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变得轻柔而危险,“否则……我们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你看,这里有这么多镜子,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我,够你看很久很久了,直到你肯爱我为止。”
“说啊,怜怜。”
禹裴之诱哄着,眼神却偏执得令人生寒,“只要说你爱我,说你不逃了,说你只要我——”
“我就带你出去。”
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重复,“你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追怜动了动嘴唇,她明白此刻最好的方法是答应他,顺从他。
但她做不到。
阴冷潮湿的空气却在这一刻裹挟着药酒的气味翻卷上来,几乎让追怜头晕目眩。
这味道……这味道……
真的吗?
她真的能完全相信禹裴之说的话吗?
这里面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她从未告诉过对方她和那个金发疯子的过去,对在英国的那三年也只是一笔带过,说遇见过不太好的人。
禹裴之……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仓库,密道……”
追怜强忍住想直接干呕出来的冲动,死死掐着禹裴之的手臂,她没有回答禹裴之的上一个问题,而是问,“都是你做的?”
空气静沉片刻。
“啊……”
禹裴之的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语气里带上点天真的恍然,“怜怜,为什么答非所问呢?”
他叹息:“真是不乖的孩子。”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
接下来的发生,混乱而破碎。
挣扎,压制,撕扯。
镜里晃动,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