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浅闭了闭眼,知道徐水华在说那件事,但她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她相信要不是她要强,徐水华在高中就会把她接回家照顾。
江清浅转过话题问了一一,徐水华把小团子抱过来跟妈妈讲了一会儿话,母女俩温馨地聊了聊。
“妈,您早点休息,谢谢您。”
挂断电话,江清浅把手机还给林森梵,林森梵靠着窗框斜斜伸着腿,一直低头看着脚面,直到江清浅说了:“手机。”
他才抬头伸手接过手机,抽了一下没抽动,林森梵本欲抬脚就走的身子转回来,发出一个疑问单音节:“嗯?”
玻璃窗外天空黑如墨玉,半边窗户映出房间内落地灯的暖黄灯光,半边是窗外的漆黑,对比鲜明。
江清浅脸上泛着暖光,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谢谢。”
林森梵心头一跳,心跳陡然快了一下,太认真了。
他不习惯,也不好意思,这算什么。
“没事。”抽出手机,感觉到耳根发热的他轻咳一声,从映着漆黑的窗户前起身。
他没关江清浅的房门,她又不方便,如果有什么还能听着点动静。
走到门口时他说:“房门我就不关了,有事你就叫一声,或者发消息也行。”
江清浅看着他澄澈的眼睛,点了点头,“嗯。”
夜晚太过安静,9点半,她有些困意,卷过被子,枕上枕头眯了过去。
林森梵回到房间,他也没关门,如果江清浅叫他的话,他能听得见。
靠在床头上,就着床边的灯,他拿过一本书来看,消磨着时间。
林森梵合上《存在与时间》时,铜版纸折射的台灯光正落在第217页:"人总用理性编织牢笼,却将钥匙藏进伤口。"钢笔在"伤口"二字洇开墨团,他突然想起江清浅身上的伤,他在滑雪场的更衣室里给她涂药时,她安安静静的,也不表现出疼。
他摘了放下书轻揉眉心,落地窗映出半张倦怠的脸,空气里的安静让人发慌,外面传来细微响动。
江清浅在冷汗中惊醒。梦里那年的雨夜重演,母亲松开的指尖划过她掌心,摔门声惊碎玄关的万寿菊。
她摸索枕畔,凉意浸透真丝枕套,这才记起她和林森梵已经回了c市,一一还在京城。
手肘弯曲,伸长手臂拿起床边的数字时钟,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她赤脚踩上房间里的羊毛毯,脚踝的扭伤在隐隐作痛,比之前好些了。
她有些口渴,这么晚了,她自己摸索着下去应该没问题。
江清浅慢慢走出房间,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翼翼,楼梯拐角的夜灯像团暖黄的雾,她就快下完这段楼梯到达拐角。
最后两阶时,拖鞋从脚上脱落的瞬间,她下抬的脚被勾住台阶的拖鞋绊住,双手立刻伸出,身体擦着墙面下倒。
双手抵住正面的墙壁,她缓缓坐了下去,屁。股撞上地板,还好,没摔倒,只是雪场摔伤的淤青炸开锐痛,屁。股疼得倒抽一口气。
林森梵听到闷响时,正阖上双目,双手握着书,闭目养神。
他猛地睁眼,立时翻身下床,出门的时候撞到了门框上,墙边的挂画被他撞歪了也浑然不觉。
楼梯转角处,江清浅蜷成小小一团,睡衣领口滑落至肩膀,昏黄的灯光淌过修长的脖颈和美丽的肩线。
她蜷缩在墙角,膝盖卷起,双臂抱住自己,肩膀抽动,带着鼻音细细呜咽,指尖死死握住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