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杀的事情都由陶十七动手,陈淮安负责烧热水,拔毛。
看着陶十七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的模样,陈淮安后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不再是陶十七,而是一个冷血的江湖杀手。
陶十七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对他做了一个拦截的动作:“哪来的小郎君,长得如此标志,虏回去给我当压寨夫君!”
陈淮安一听,憋不住笑出声来:“不对,你现在是一个江湖杀手,怎么成土匪头子了?”
陶十七嘴角上扬,露出虎牙:“不管,你就是我的压寨夫君了。”
陈淮安抬手在他的脸上轻抚,抹去一点嫣红血渍,笑意沉沉:“好。”
陶十七横在人身前的手缩了回去,悄悄抓紧自己衣角,他怎么感觉阿淮的声音那么好听呢。
“十七。”屋外传来苗翠兰的声音,打破了他的不对劲。
“哎,来了!”陶十七回过神来,慌乱的整整衣服跑出去。
“嫂子,啥事儿?”出了屋,他才感觉自己正常了。
“这个你拿着,”苗翠兰把抱着的一床红色崭新棉被递给他:“你们成亲,嫂子也没啥拿的出手的,这床被子嫂子自己缝的,你别嫌弃。”
“还有这个,嫂子找人给你们算过了,你们八字相配,算好姻缘,”苗翠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红签:“以后你们日子定能红红火火,白头到老!”
陶十七鼻头一酸,这缝新被子和合婚的事情,按理来说都是家中亲近的长辈来做,他们说是省去,也是因为没人可做。
自从他爹不在后,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份关爱了。
陶十七抱紧怀里的被子,把红签收好:“谢谢嫂子。”
苗翠兰看他这模样,也眼酸起来,陶十七是她看着长大的,两家关系好,她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而陈淮安这个小叔子,她之前对他一直有意见,但这段日子他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
前段日子不仅还清了赌债,还有了不错的生意,只要不走之前的老路,也算一个不错的对象。
两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等陶十七抱着被子进屋,给陈淮安说明情况。
陈淮安看着这床被子也是百感交集,那日他按照陈大牛给的地契去收地,发现那五亩地全都被翻出来,只等着插秧了。
陈大牛自家也有十来亩地,还能腾出时间帮他把这地翻了,也是不容易。
他想起那日陈大牛听他叫大哥的笑脸,思索几番还是说道:“十七,明日我们请大哥大嫂给我们主婚,你同意吗?”
陶十七没有犹豫,回他:“他是你亲大哥,自是应当的。”
陈淮安看着他明艳的脸,心中温暖。
三月十七,宜嫁娶。
昨晚上门请陈大牛夫妇给他们主婚时,两口子听了都十分高兴,一口应下,今日早早过来帮忙。
他们没有请厨子,而是决定还是由陈淮安来掌勺,毕竟他厨艺还算可以。
陈淮安蒸了馒头和稀饭,几人吃过早饭就忙起来。
菌子、笋子挨个洗净放在盆子里,肉块剁成块备用。
今日人多,家里的锅碗瓢盆不够,苗翠兰把自家能用的都搬来了。
几人忙活着,时间很快过去,附近几家住的近的乡亲,都陆陆续续赶来。
家境富裕些的提着一篮子鸡蛋,或者半袋面粉,家里稍微困难些的,就送点自家种的白菜、地瓜。
陈淮安在后厨忙着没过来,陈大牛作为他的长辈和陶十七一起在前面迎接。
陶十七不介意他们送什么,心意到了就行。
陶家算是村里的大姓之一,虽然他离家有些年岁,但村里还有一些族亲。
成亲这日来了两个,是陶十七的一个堂叔和堂叔母。
平日里很少走动,但有事都愿意互相帮忙。
他们提了两只鸡和一条鱼,这算是陶十七今日收到最贵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