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他搞得鬼?
“抱歉,是我没注意时间,咱们聊得是久了些。现在已经五点十分了,裴氰小姐。”
小林助理隐藏眼中的讶然,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或许再过不久便可以……
“您之前说要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但不知道要送点什么好,我这里有一套没拆封的茶具,若是您不嫌弃可以拿去当作礼物。”他说着,从身后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礼盒。
裴氰接过礼盒起身,爽朗一笑,“谢谢啦,我正愁没东西拿呢哈哈。”说完她快步向门口走去,不能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
小林助理也站起身,单手背后微微弯腰,“您喜欢就好。”
“哈哈,喜欢喜欢,行,我就先走了,一会时间来不及了哈哈哈。”裴氰脸都要笑僵了,忙不叠地打开门。
小林助理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目光追随着裴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男人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浮现病态潮红。光滑肌肤浮现腐烂疮伤,一层层剥落重塑,让他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喘息。
半跪在地上的身躯扭曲变换,腰肢变得更为纤细,双腿更加修长。棕发褪去,染上浓墨般的漆黑,从发根疯长直到遮蔽全身,隐约可见森白肋骨和猩红血肉。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病态的呓语遍遍响起,男人抬起头,狭长的银灰眼眸中满是不甘与痴狂。
小林助理,哦不,现在应该叫裴逾。彻底改头换面的男人缓慢起身,过长的黑发自行脱落至腰间。白皙手指舞动,一条银灰绸带将黑发束起。粘稠灰色液体包裹全身,兢兢业业地填补这具身躯的空缺。
裴逾指尖微动,下一秒,一身低调银灰礼服将这具怪异的躯体妥帖裹住。美人的眼睫毛轻轻颤动,那枚漆黑小痣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魔力,让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他向前迈步,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摆,似乎很不适应这具躯体。裴逾皱眉,灰黑触枝从手心涌出凝结为一根精致拐杖。他扶着拐杖,缓慢离去了。
啊,亲爱的姐姐,终于要见面了,真是让人迫不及待……
另一边,裴氰已经置身于热闹的宴会,随手将礼盒交给侍从后便开始享受美味的食物。
叶泠正跟在家主身后与政客交谈,余光撇见裴氰交给侍从礼物差点现在就想过去,可惜仅有的理智告诉他还不可以。
好不容易把那些苍蝇似的政客敷衍完毕,叶泠迫不及待地拆开裴氰带来的礼物。
是一套精美的茶具。叶泠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呢。不过这也很好了,毕竟裴氰肯给他带礼物已经很给面子啦。
他微微扬起嘴角,心情很是愉悦,伸手将那些名贵的礼品毫不在意地推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茶具放在中央最显眼的地方。
“切,”身后传来一道轻蔑的声音,“一套平平无奇的粗劣茶具她竟然还敢作为礼物送过来,果然是无知小民。”
叶泠叹了口气,转头就看见自己眼高于顶的好兄弟,“阿瑞,我知道你一向对阿氰不满,但今天毕竟是我的生日,你稍微收敛些,别去找她的麻烦。”
凌瑞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提醒你,玩玩就算了,别真的陷进去。再说,就算你真想同她在一起,叶家家主怕也不会同意。”
话音刚落,就见叶泠一脸坚定的表情。凌瑞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喂,你不会打算……”
“就算姐姐不同意又如何,我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叶泠说完,看见不远处的身影,眸中浮现缱绻温柔,转身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喂,喂,你这家伙!”凌瑞心里很不舒服,叶泠明明之前与他最为要好,也最为相似。像他们这种人无论在何时都会把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所谓的没有任何价值的情感。
怎么就突然改变了呢?从什么时候起呢?
与不舒服一同涌现的,还有某种莫名的情绪,心脏仿佛被无数根尖锐的银针贯穿,泛着密密匝匝的酸痛。
凌瑞的眼底滑过讥诮,伴随着一丝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忮忌,若是叶泠可以,那自己为什么……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能跟那个蠢货相提并论!
矛盾的情绪反复,无论如何也不能压下。别再想下去了,心里仅存的理智在告诫。凌瑞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机械地望着不远处亲密交流的二人。他有些醉了。
“阿氰!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叶泠身穿一袭裁剪得当的纯白高定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设计师显然将他金发碧眼的英俊外貌发挥到了极致,此时此刻搭配着脸上温柔的笑意,简直如同天使降临人间。
裴氰正在吃小蛋糕,她没想到自己都躲这么远了叶泠竟然还能准确找到。在看到叶泠的一刹那,她也有些惊艳,这小子好好打扮起来倒也是十足的贵公子风范。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主要是叶泠在不停地找话题,裴氰在一边敷衍。
叶泠忽然将脸凑到她面前,二人距离极近。男人白皙的面颊上泛着红晕,像只水嫩多汁的蜜桃,神神秘秘地道:“我晚一点再过来找你,我,我现在要去准备一下……”
“嗯嗯,去吧去吧。”裴氰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满心满眼都是可以好好享受美食的喜悦。好不容易烦人的金毛小狗打发走,另一名不速之客却到来了。
酒桌边,凌瑞撑着下巴,双颊坨红。由于喝了过多的酒,那双狭长的眼眸此时也失了往日的精明高傲,变得雾蒙蒙一片,显得整个人都柔软了几分。
他迷迷糊糊地望见叶泠与裴氰亲密无间的动作,一股怨怼的怒火突然涌起,端着酒杯踉踉跄跄地站起。若不是身旁眼尖的侍者见他状态不对及时扶了一把,恐怕男人便要狼狈地摔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