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走,还拿著话筒。
“另外,”她顿了顿,“节能炉的图纸,我已经交到厂工会。下周开始,全厂技术员可以免费领取。林风同志说,谁都能改,改得更好,他欢迎。”
我愣了。
那图纸我画完就塞抽屉里了,根本没打算公开。她怎么拿到的?
我下意识摸口袋,钢笔还在。可我忽然想起,前天她来借过我的草稿纸,说要抄个通知。那会儿我正修广播喇叭,让她自己拿。
她翻过我的抽屉?
我正想著,广播又响。
“还有,”於海棠声音轻了点,“家庭课堂的出勤表,我也看到了。秦京生昨天也去了,但没报名。我想说,知识不挑人,只要想学,隨时能来。”
我猛地抬头。
秦京生是秦京茹的弟弟,才十五,不爱说话。那天他蹲在井台边,我以为他只是路过。
她连这个都写了?
“最后,”她声音忽然压低,像是只说给我听,“你说过,技术要解决实际问题。那今天这篇广播稿,算不算一个实际问题?”
我站在原地,没动。
她没等我回答,直接切到了音乐。
《东方红》的前奏响起来,喇叭嗡嗡地颤。
我转身要走,刚迈一步,听见隔壁窗子“啪”地关了。
秦淮茹进屋了。
我刚走到门口,傻柱从厨房探头:“林风!”
我回头。
“下礼拜燉肘子,”他咧嘴,“你来打下手不?”
我摇头:“不了。”
“为啥?”他瞪眼。
“我得写点东西。”我说。
他一拍脑门:“对!你得回个广播稿啊!不然显得咱理亏!”
我没接话,推门进屋。
屋里灯还没开,我摸黑走到桌前,掏出草稿纸和笔。
刚要写,听见窗外有人轻轻敲了两下玻璃。
我抬头。
於海棠站在院里,手里拿著一捲纸,抬头看我。
我拉开窗。
“图纸我复印了三份,”她说,“一份交厂里,一份给工会,一份……留著备份。”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