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很善於照顾人,经歷过诸多磨难的她,颇有大將之风。
她坐在床头,和鶯儿、妹妹配合著,给赵云裳餵饭。
等到赵云裳吃下拳头大小的肉粥,並喝了半碗热汤后,她才吩咐鶯儿和妹妹將饭菜放到桌子上去。
三女擦乾净赵姑娘的嘴,服侍她重新躺下,又用热毛巾擦了擦她的脸和手脚。
等忙完的时候身上竟都急出了一身细汗。
谢清欢叫妹妹掌著油灯,见赵姑娘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嘴唇也湿润红润了些,当即长舒了一口气。
“好些了,也不知道睡一觉起来能不能好。”
鶯儿忙碌一天,直到现在也未曾休息过,此刻坐在桌前椅子上,双手撑著脑袋,又饿又渴又累。
但更多的,是心灵的疲惫。
她知道姑娘的身体情况。
姑娘染上了风寒,哪里有这么容易好的?
每次风寒,不论严重与否,总要折腾十天半个月才会好。
“唉!”她轻轻嘆了口气。
只觉得未来一片昏暗。
就在这时。
“鶯儿妹妹,你也累了,快吃些东西!”
谢清欢递过来一双筷子,还有一个小白瓷碗。
“谢谢姐姐。”鶯儿也是饿了,没有犹豫。
“妹妹不急,且慢慢吃。妹妹不妨说些以前的事情,这屋里渗得慌,我们姐妹说说话解解闷儿。”
。。。。。。
一番短暂的交谈,谢家姐妹倒是对鶯儿和赵姑娘主僕,有了深入的了解。
到底还得是女人,只互相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互相的了解程度,比朱先安这个“靠不住”的,要多十倍不止。
谢家姐妹自然也知道了,这赵姑娘为何被鶯儿称呼为姑娘的原因。
也知道了赵姑娘身子骨一贯很弱,稍有病痛就久不恢復的秘密。
面对愁眉苦脸,乃至於默默流泪的鶯儿妹妹,谢家姐妹眼睛也含著泪。
这主僕俩过得苦,她们姐妹俩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又何尝不是尝遍了苦辣?
也幸好是遇到了好心仁慈和大方的爷,否则往后日子,怕是要比鶯儿主僕还要难过。
赵姑娘身子骨再差,那也是良籍。
赵船那不著家的,若是最后实在靠不住了。
赵姑娘也能去小商小贩那里当个正妻。
运气好些,说不得寻个当官的好人家,嫁为正妻,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大有可能的。
而她们姐妹俩,若是没遇到朱先安,说不得就是那陪客的婊子,沦为他人玩物,最后染上脏病,死在乱葬岗。
“鶯儿妹妹,今晚天色已晚,你家姑娘也不方便。我家爷医术很是高超,不若明早求求我家爷,给赵姑娘瞧瞧?晚间时候怀仁堂那里的大夫,都对我家爷开的方子讚不绝口。”
谢清欢突然地开口,让原本默默流泪的鶯儿愣住了。
“朱小相公,会,会医术?”
鶯儿张著殷桃小嘴,小香舌在油灯下忽隱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