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希仰着脖子和他对视,不仅费力,气势上也平白矮了一头,令她很是不爽,想起面前这人背着她不知干了多少“好事”,更是怒从心中起。
“我怎么冷静?有个人每天在背地里盯着我、监视我,屡教不改毫无底线!你跟监狱里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尚希的音量并不高,只是语速飞快,急迫得快要戳破二人之间那层本就不甚牢靠的窗户纸。
闻肆觉垂眸,漆黑的瞳孔中并没有被拆穿后的心虚和无措,尚希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宽敞温馨的休息室比走廊更令她安心。
“咔哒——”闻肆觉反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尚希的目光偏移一瞬,心脏随着门扉关闭的声音狠狠一紧。
仿佛洞察了她的恐惧,闻肆觉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点浅淡的笑意,此情此景之下,像极了嘲讽。
“怕什么?大不了再给我一巴掌。”闻肆觉侧了侧头,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只是妍妍,你以前从来不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吗?”——
作者有话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爆哭][爆哭][爆哭]都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说话了[爆哭][爆哭][爆哭]
第26章迸发
这一瞬间,尚希几乎以为闻肆觉要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那些沉默在水面下的欲望与不堪,马上就要被二人抬出水面,放在太阳底下扯开了磨碎了铺开成墙,最好能将他们的所有交集都彻底隔绝开来。
尚希迟疑了一会儿,刚才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闻肆觉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慢慢开口:“我只是担心长期服用避孕药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如果是为了调理生理期,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
男人的声线很低,没有咄咄逼人针锋相对,只是就事论事。
他是在解释刚才的对话,摆出一副沟通的姿态,尚希放松了神经,眉宇间的排斥稍微减轻了一些。
尚希轻哼一声:“你连我吃什么药都要过问?”
“我要为你的健康负责,母亲一直很记挂你,这是我的责任,”闻肆觉顿了顿,眸光一暗,“何况我并不信任沈右的人品,我不希望因为一个外人令你受到伤害。”
好好一句话被他说得一板一眼,尤其是后半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是尚希的正牌老公呢。
“外人?”尚希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歪了歪脑袋,“沈右的人品怎样我不便评价,但你我之间似乎也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其实这是闻肆觉和尚希相识的第十五年,从二人现在的年龄来说,这已经占去人生一多半的时光了。
十五年,就算是一只狗也养出感情了。
何况尚希曾经对他颇有好感。
是的,尚希现在必须承认,在高中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不可遏制地对这个人生出了某种超出友情的好感。
当时她太过年轻,闻肆觉也远远没有现在的心机谋算,那份感情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不可遏制地触底反弹了。
她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不光是闻肆觉毫不留情的拒绝,还为自己随便付出的情感感到可笑。
在看到那张指向明确的屏保和那些不翼而飞的丝巾发绳时,尚希在恐惧之余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遗憾。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和需求,也不会隐藏厌恶与排斥。
如果闻肆觉当年能够坦白他的态度……
世界上没有如果。
闻肆觉没有贸然出声,在牧原死后尚希对于血缘亲属的问题很是敏感,他不想触碰她的底线。
“闻肆觉,这是你逼我的,当年离婚的时候我说沈右是我的出轨对象,只是为了坐实你的怀疑,在你拍下那些照片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尚希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语速越来越快,“我最讨厌被人怀疑,尚娴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如果你觉得我吃避孕药是为了和沈右保持□□关系,我不介意找个炮友调剂生活。”
闻肆觉瞳孔微缩,敏锐地察觉到尚希的状态不太对劲,想起Sugar跟他说的那些话,生生咽下了喉咙里的劝告。
尚希只觉得心脏被针尖刺了一下,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脚开始发凉,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身体产生的变化,嘴上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怀疑我是为了逃避高考才去接戏,又怀疑我擅自改了牧原的安葬地
址,我……”尚希越说越激动,明明眼前的人还是书的面孔,脑子里却不断冒出更加痛苦的记忆。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亲自勾画了困住她的地缚龙。
闻肆觉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手掌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轻声提醒:“放松,妍妍,放松,你的呼吸太快了。”
这时候的尚希来不及思索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是为了什么,整个人都溺在过去的记忆中不可自拔。
尚希有过两次呼吸性碱中毒的经历,这还是她的经纪人透露给闻肆觉的,就连白星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