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小人在抓狂:“跟踪这么变态的事,被安安发现的话没你好果子吃!你还能不能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了?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恶魔小人给天使小人一叉子,凶恶道:“叫叫叫整天尽说些废话,我能不懂吗,我就是想跟着安安,我就是不想让安安离开我视线我就是想和安安永远在一起……”
冉让内心演着独角戏,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严肃沉默的模样,薄唇紧抿,凶相尽显。
视频那头的崔溯洄却知道他这幅模样,恨铁不成钢:“冉让你能不能出息点,拉我做说客,结果到自己就怂了。你今天真上这儿跟踪来的啊?给我A上去道歉啊啊啊啊啊!”
冉让蹦出几个字:“你别管,我自有计划。”
回应他的是军师崔溯洄的呵呵两声。
过一会儿,崔溯洄道:“你真的要去告诉安安你的想法,不能总藏在心里。”
冉让垂眸不语。
崔溯洄加重语气:“没人能做你肚子里的蛔虫,安安再聪明伶俐,再熟悉你了解你,再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也无法猜出你的所有想法。更何况,爱……”
冉让这次说话了:“爱生忧怖。所以我不敢。”
崔溯洄叹了口气,还不待再说话,突然见视频对面的冉让面色一变,转身就跑:“他过来了!”
“谁?谁过来了?”崔溯洄莫名其妙,看着颠簸的屏幕突然悚然:“安安?!”
“我就说你的变装不靠谱吧!”
“别马后炮!”
还没等冉让再跑几步,后面传来一道清润明亮的声音,音量不高,但落到冉让耳朵里,简直是如雷贯耳。
卢答道:“站住。”
冉让本能地止住脚步,没回头,还在负隅顽抗:“……你认错人了。”
他特意捏着嗓子讲话,听上去非常奇怪。
声音落到耳里那叫一个刺挠,卢答简直服气了,道:“你逗我呢?”
“冉追,过来。别再让我重复一遍。”
冉让不敢不听,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身,正要说话,却霎时愣住了。
又是一片灿烂的粉白云霞。然而比那更鲜妍的是卢答,粉白的面颊,柔软的唇,还有澄澈明朗的琥珀眼,仿佛能洞若观火冉让心底的一切。
冉让动作太慢,卢答几步快走,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卢答把一大束香雪兰塞进冉让怀里,冉让犹在梦中一般怔忡,只是下意识地接住了满怀抱的馥郁,牵住了卢答递来的手。
卢答指腹带茧,其他地方却依然柔软,微凉,握在冉让掌心也像一枚花瓣。
卢答咕哝:“好烦,本来想让你等着开花的。”可是想到你亲手为我种的那片花海,又还是不忍心。
冉让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本能地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低声道:“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可是我不想让你等了,想把所有的香雪兰都送给你,不管是花苞还是鲜花。”
卢答喃喃,踮起脚,抚着冉让肩头,知道那里有一枚自己难挨极了时落下的咬痕。
掩在衣下,仿佛无人知晓。
卢答之前从不觉得长大是失去。爱与被爱、明亮的前程、鲜花与掌声、正在实现的自我价值,他都一应俱全地拥有。
只是经年日久,卢答今天才发现,自己确实失去了些勇气。幸好他还能找回来,同时足以牵住比自己更不勇敢的爱人的手。
卢答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冉让,用露水般清澈的眼睛道:“我们谈谈吧。”
崔溯洄在电话那边吱哇乱叫,冉让手一抖,人还懵着,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