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一条消息弹出,来自那个曾讲述心理委员故事的匿名用户:
【我今天去了高中校门口。站了很久。然后我走进附近的书店,买了一本心理学入门书。我想试试理解当年的自己,也想学会怎么去倾听别人。你说得对,我要活成别人的晨曦。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但至少,我不再害怕回头看了。】
她回复:【你已经开始啦。】
夜深后,她躺在床上,阿药蜷在脚边打呼噜。窗外雨停了,月光重新洒落,照在书桌上的那本《哀伤的记忆与重建的自我》上。她忽然想起顾言在讲座结束后说的话:“你就做林小满就好。”
是啊,她不必成为任何人。不需要是完美的疗愈者,也不需要是坚强的榜样。她可以脆弱,可以犹豫,可以仍然会在深夜翻看旧日记,会因为一句熟悉的话红了眼眶。但她也可以坚定地说出“我喜欢你”,也可以坦然接受别人的靠近与远离。
她拿起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一段话:
【从前我以为,走出阴霾意味着忘记痛苦。
现在我才懂,真正的痊愈,是终于能带着伤痕生活,
并且不再为此羞愧。
我不再急于拯救谁,
因为我终于明白??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夜路。
我能做的,
不过是提一盏灯,
站在路口,
轻声说一句:
“我知道那里很黑,
但你不是一个人。”】
合上手机,她闭上眼睛。梦还没来,但她已准备好迎接它。
第二天清晨,阳光再次穿过窗帘缝隙,落在地板上那道熟悉的光带上。阿药跳上床,用脑袋蹭她脸颊。她睁开眼,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笑着说:“走吧,我们再去街上看看。”
她穿上鞋,背上包,将几本手册、一包猫粮、还有昨晚写的那段话打印出来塞进夹层。推开门的瞬间,风迎面吹来,带着春末特有的暖意。
街角的洋桔梗开了,洁白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一只花斑猫从巷口探出头,冲她“喵”了一声。
她蹲下身,打开猫粮袋子,轻声说:“今天也有人在等光吧?”
然后起身,走向人群,走向未知,走向那些仍在黑暗中摸索的灵魂。
她知道,这一路不会平坦,也不会有终点。
但没关系。
因为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风雨中,稳稳地握住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