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按剑立於敌楼,玄甲肩头的鎏金兽吞凝著夜露,这位荆州宿將的眼底,正倒映著江南连营数十里的敌军烽燧。
此时的夷陵城已经被文聘打造的犹如一座钢铁城堡一般。
夷陵原本不过是一座小城。
是文聘抵达之后,抓紧修建才有如今这种规模。
城墙主体夯土包砖,高五丈二尺基厚三丈,外敷糯米灰浆。
每隔三十丈设“虎落”(突出墩台),可三面交叉射箭。
引长江支流成壕,宽五丈,水下埋“铁蒺藜网”。
主城门包三层铁皮,门閂为整根巫山铁杉木,需二十名力士方能推动。
门道顶部悬“夜叉擂”(千斤裹铁滚木),触发绳藏於敌楼地砖下。
內城门两侧设“万人敌”(陶罐装硝石、硫磺混合物,见《神农本草经》矿物篇)。
城墙上设有弩台,每百步设“蹶张弩”三十具,弩弦以湘犀筋製成。
城角置“旋风砲”六座,砲梢浸桐油防裂,射程达二百步。
北城段守军正將“金汁”灌入垛口陶瓮,热气扭曲了士卒枯瘦的面容。
一个年轻弩手不断舔舐开裂的嘴唇——城內水井已被控制饮用,三日来人日均得半升。
东水门二十艘“火舫”半沉於水道,引火绳浸在醋液里防潮。
水卒们用“混江龙”反覆搅动水流,防止敌军潜水破坏闸门。
军侯突然敲响“警雀铃”——棲在檐下的铜雀因察觉地颤而惊飞。
可即便是將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想了一遍做了一遍,但文聘心中依旧还是有隱隱的不安。
段羽。
这个名字就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文聘的心中。
不是文聘自己胆小。
实在是在对上这个名字率领的大军的时候,那是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文聘从没有接触过段羽。
但关於段羽的传说,在文聘这里却从未间断过。
七年。
仅仅七年的时间。
段羽就从一个小小的猎户,成为了如今大汉唯一的异姓王。
掌握著天下最重的权柄,占据著天下最广阔的地盘。
也是七年。
在段羽崛起的这七年当中。
从无败绩。
让大汉头疼了上百年的羌患,在段羽的面前连一年都没有挺过,就被段羽將西羌东羌全部杀的心服口服。
还有鲜卑,匈奴。
这困扰了大汉数十年乃至於上百年的边患,也都在段羽率领的凉州兵马的铁蹄之下化为了灰烬。
如今的鲜卑还有匈奴已经成了段羽麾下的牧马奴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