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没什么。”仇茜故作正经,“就是觉得,结婚毕竟是大事,可我们现在对彼此都不够了解……”
沃伦点头:“有道理。”
既然是合作,确实该拿出点诚意。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刚才的打斗明显让他这件价格不菲的白色西装有了非常明显的褶皱,但丝毫不损其优雅的气质。
“我的全名叫做沃伦·格雷西,家境…在第一星系还算可以,早年我父亲为了能够躲避舆论、迎合政治导向,用自己的DNA在基因研究中心培育了我,这么多年对外一直宣称已婚且家庭幸福。”
“表面上他的某个天教徒表妹是他的妻子,而我则是他们‘爱的结晶’,但实际上我很清楚自己没有母亲,天教的教义是‘自由无边,人欲低廉’,所以她也并不可能投注更多的情感在我身上。”
“因此我的家人只有我父亲一个,家庭结构简单,婚后你不用担心需要和我的家人磨合。我在罗科的资产不多,只有两套房,但如果你想在这里定居,婚后可以随便选一套,要是有其他的打算也可以告知我,我会尽全力配合。”
“至于你…”青年完美无瑕的脸上露出揶揄,“我查过你的来历,你脑子被撞过,因此你自己可能都还不如我了解自己。”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仇茜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面具还是碎裂了,说好的人艰不拆呢?
仇茜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地说道:“好吧,那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合作,那咱俩等会儿就出去录录口供,然后各回各家?”
“说到口供,外面那个人你认识吗?”
仇茜一愣。
——
话分两头,一堵墙外的凯蕾丝此刻语速飞快:“12月31日上午,也就是今天9:21分左右,我接到继承人落地的消息,从斯坦尼科尔乘坐我个人的私人星船飞奔至此,到达的时候刚好9:38分,中间一共花费17分钟的时间。”
“由于宇宙乱流与各种人为的不确定因素,比预计15分钟的到达时间晚了两分钟——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正在我带领着四个保镖赶在继承人登上预定的经济空轮前到达了目的地,并与之碰面这个关键时刻,这位先生——”
她噼里啪啦毫不停顿地甩出一大堆话,由于富有激情与节奏感,根本没人敢打断,眼睁睁看着她挺直背像是在法庭上慷慨陈词的精英律师一般伸出一只手介绍“被告”。
“被告”之一汉特和身后的其他几个没见识的大老粗军A被其一分钟呱啦两百多个字的语速惊掉了下巴,嘴巴不知不觉张成了“O”形。
“由这位先生辅助,那位银白头发的少将主谋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争风吃醋一通乱战’恶性殴打联邦公民事件一触即发,随后就是空间机场的公共设施也在这场乱战中毁于一旦,有路过的正义公民挺身而出报警,你们出警,而我们站在这里。”
“尊敬的费警官你说,这件完全可以称之为无妄之灾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是不是需要向这位沃伦先生与汉特先生,以及其带来的六位以多欺少、明显仗势欺人的军A发出一封非常完整的律师函并索要赔偿呢?”
“等等……”费京明刚开始听她说话还像那么一回事,但仔细反应过来却发现其中百分之八十都带着凯蕾丝极具个人主义的上眼药色彩,刚准备叫她打住。
旁边汉特一听责任全到他们这儿了,秃亮的脑瓜急得差点冒烟:“你胡说八道!”
“明明是你们来势汹汹图谋不轨,我们在旁边看半天了,仇艾丝根本就不愿意跟你们走,她都喊救命了!我们只是路过,看见熟人担心她的安危,这才挺身而出!”
凯蕾丝双目一眯,战斗状态瞬间和刚才的仇茜无限重叠:“如果只是熟人,丘…仇小姐需要在看见你们少将的第一眼就往我身后躲吗?如果只是熟人,你们少将明明可以把拳头全落在我们几个身上,为什么非得把原本站得十米远的仇小姐拉进来?”
说到这儿,凯蕾丝殷红的嘴角轻勾,冷哼一声:“她脸上的那几拳,我要是没看错,全是你们少将揍的吧?还挺身而出,我看是深怕她置身事外,自己出不了气吧!我还没跟你们追究继承人受伤的事,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这位光头先生容我提醒您一句,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做了坏事之后要懂得见好就收!”
“你!”
汉特的光头此刻因憋闷而微微泛红,本来应该反驳的,可对方句句扎心全是事实,他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给自家少将说话,良心与尴尬交织,直接把他原地憋成了个只差冒烟的烧水壶,就在这时,两位造成这个局面的“主角”终于慢悠悠打开了门。
仇茜踏出房门,沉默地听完一整段信息量庞大的争吵声。
她的目光与凯蕾丝犀利的眼神交汇,语气颤抖地说出了一句:“你说什么?谁是继承人?我吗?”
刚说自己很了解她的沃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