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霞眼睛一亮:"当真?"她见闹这一番有用,心下欢喜。
玄凤笑得意味深长:"日后臣自会加强戒备,护公主周全。"
纪明霞暗自松了口气,她本也没打算天天偷跑,人总是要睡觉的。但面上仍装作懊恼,让玄凤得意。
回到房中后,她裹着被子仍觉得冷的厉害,抱着可人儿迷迷糊糊捱到天明。
她是被天鹤惊叫声吵醒的。
"纪长缨!"天鹤见她脸红的跟熟透的桃子一样,伸手探额,顿时又气又急。
彩绮阁上下立刻忙乱起来,煎药的煎药,更换膳食的更换膳食。
纪明霞缩在被窝里还在嘴硬:“我没事,今日,今日还要去见青鸟。”
天鹤一边扇着药炉一边瞪她:“您这模样去佛堂,是想超度别人还是超度自己?”
纪明霞委屈地把被子拉到鼻尖:“那。。。过了晌午再去?总不好请她来这儿。”
“烧没退哪儿都别想去!”天鹤真的气极,她这些时日精心调理才将纪明霞身子养的好一些,经她这一折腾又前功尽弃。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拦着她饮酒比试,可转念一想,又怕打乱她的谋划。
纪明霞自知理亏,试着起身却阵阵发晕,只得老实躺回去。
她看着食盒里清汤寡水的饭菜,没什么胃口,喝了药又开始装睡。
出乎意料的是,未到晌午青鸟竟不请自来。
纪明霞强撑起身,见宫人在侧,先与她谈论诵经之事。她懂得并不多,只是顺着青鸟说。
眼见时候差不多,青鸟道:“无事的都退下吧,贫尼要为公主驱驱病气,当心把病气过给你们。”
宫中多忌讳,众人见没什么异样,也就陆续退下了,纪明霞疑惑道:"我这儿不是不许人随意出入么?"
青鸟压低声音:"是外头那白三少爷让我来的。"
“难怪。”纪明霞轻咳两声,她没想到玄凤会去帮她请人,可眼下不是多问的时候,她道:“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眼下我没什么法子与前朝来往,思来想去唯有找你。"
"可你我往来频繁,也会引人猜疑。"
纪明霞见她神色,追问道:"你可是有办法了?"
"宫中仍设女学,每年三月举办。公主或可借此联络各家女眷。从前您不参与这些,自是未曾留意。"
纪明霞眸光微亮:"这倒是个办法。"
青鸟犹豫片刻,又轻声道:"还有件事,或许能让公主宽心。陛下应该尚在人世,是被娘娘母族的人救走的。原本要救的是娘娘,是娘娘给了陛下生机。我知道的仅止于此,可是娘娘不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姑娘吗?"
纪明霞垂眸不语,母亲原本是胡女,胡汉不通婚,父皇娶她废了好大周折,世上知晓此事的人恐怕不多了。
青鸟见状不再追问,只道:"若是公主能寻回陛下,眼下困局自可迎刃而解。"
纪明霞想起母后临终遗言,母亲想还父皇自由,再说父皇若归来,或许反会纵容朝臣坐大,寻回父皇或许不妥,不过能知道他如今具体在哪就好了。
她眼下自顾不暇,不敢奢望,定了定神,说道:"我要扶持陆逍。"
青鸟蹙眉:"陆逍,可纵然您有了他的孩子。。。"
"放心,我想的不是这个,陆朝仪与孟昭之流在乎清誉,断不会公然谋反。但陆逍不同。"纪明霞握住青鸟的手,目光灼灼,"青鸟,你我相识多年,你也算是我第一个谋士,请再帮我留意,如今能随意出入宫禁的都有哪家夫人小姐。"
青鸟点头:"待您病愈,记得带着抄好的经卷来法华堂还愿。"
"好。"纪明霞会意。
青鸟走后,纪明霞又有了胃口,天鹤差人煮了些素馅饺子,她吃了不少。想起玄凤帮她,打算挖坛酒送去,可白日人多眼杂,又搁置了。
她叫来天鹤,嘱咐道:“驱寒的汤药,多给外头守卫熬一份,他们若不领情,你也不必理会。”
天鹤没推却,差人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