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父阿母又苦苦哀求生机,那住持才不耐烦告知,除非得到蛇相娘娘褪下的蛇皮一片,以冰川雪融之水浸泡九十九日,制成外袍穿戴,方可在阳光下活动,否则,就要日日与月相伴,终不见日。”
“本以为大不了全家人以后只夜间活动,日出而息,可这孩子的死局命格阴亏至极,吸引了不少邪祟前来。”
“阿父阿母没有办法,只得倾家荡产花重金购置石狮镇宅,四海向各家寻求正阳法器。”
夏清卓打断道:“可既然活到如今,为何外界从未听闻陈家有二子之事?”
时柏抢答道:“那是为了保护陈易玥公子!陈家夫妇爱子之心深切,旁人知晓这般诡异之事避之不及都算好了,怕就怕小公子这样的命格被坏人捉去探究邪道!”
陈易阳解释道:“当年陈家先祖在外游历救下一逃荒难民,为报救命之恩从此世代为服侍陈家。于是除了我阿父阿母以及大母那辈至亲,唯一知晓此时的外人,就是时家了。”
夏清卓再次四下观察。
屋顶檀木通府覆盖,严丝合缝,四周铁壁更是不透光,屋内家具陈列典雅秀俊,品类繁多,一应俱全,确有起居痕迹。平日日光都难以入内,倘若涨潮后水面上升淹没此处,有水遮挡,倒是安全。
陈易阳望着四处打量的人,说道:“自从接手山海赌坊后,不愿让吾弟一人日日困在府邸,特在此打造开阳阁作为我当上家主后的第一个礼物,这样易玥也能来此处看看了。”
“但是也都怪我,倘若他不来这里,也不会有那什么算命仙人……”
陈易阳难免哽咽,抚摸着时柏手中自己弟弟素日描摹的山海绘图,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沉默许久的李木川突然说道:“所以那忘忧桥上的雾气,并非故弄玄虚,而是用来阻挡邪祟之物的屏障?”
陈易阳点头,答道:“木川兄猜对了,但那屏障并无过强能力,原本只是想简单阻拦下,终是没料到那算命仙人居然能进入这两座石狮看守的地方。”
夏清卓说道:“我摸过那山间私宅的石狮,并非寻常石料,而是由铁胆石制成,与叁羊天坛的神像雕像一种原料,确实是能驱散天下邪祟了。”
“那定是算命仙人太过阴秽!早知如此,他初来那日我定将他拦在门外!”陈易阳有些激动道。
时柏抱着遗物先行告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夏清卓总觉得有些不对。
死的不可能是哥哥,因为白天陈易阳安然无恙地在阳光下站着。
那弟弟为何会身首异处?
那算命仙人为何能破铁胆石狮?
他又为何要破坏锦鲤天坛,把夜明珠换成陈易玥的人头?
那苏俞又为什么会消失?
蛇相心事重重,虎相心不在焉。
陈易阳望着这二人就这样站着,也不入座也不离开,又主动说道:“如今那算命仙人下落不明,陈家近日怕要忙碌丧葬,蛇相虎相二人若是没事,不如先回?”
说罢,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夏清卓继续雷打不动地站着,那李木川也就继续站在她的身后。
陈易阳不免有些头疼,硬着头皮说道:“倘若有了鱼相神使和算命仙人的下落,我定去天坛烧香通知二位。”
这下,青蛇长剑没有任何预兆地刺出。
这身穿孝服之人也反应极快,擦着剑锋,步伐畸形地往后大跳了几步。
夏清卓质问道:“我们当时说的苏俞可是所属羊相,你是如何得知她其实是鱼相神使?”
只见此人面部突然抽搐了几下,脸上立马鼓起好几处的不明囊肿,嗓子里也不受控制地发出哭泣声。
“都是你们逼我的……”
“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