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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武林人(第2页)

一刹那间,他竟有些颤颤巍巍的站不太稳了。

我连忙一个箭步凑上去扶住他,声音依旧不太平稳:“大叔,您是南榆族的,是不是?”

猝不及防地,两行泪从那张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上奔涌而出。再开口时,他已不仅是嗓音沙哑,更是有气无力:“我本想回去的……可我听说……南榆族已经没有了……”

蓦地,孩童时期在山林间穿梭的场景、阿爹慈祥地啃着我做的稀巴烂的肉粽的场景、潇潇阴阳怪气地找茬的场景……种种回忆,一瞬间涌上心头,一瞬间痛不欲生。

清欢镇固然不是我的家,可高粱镇难道就是了么?不过是浮萍无根,故乡难觅,容颜已改,青山不再。

我们两人泪眼模糊地哭在一起,旁人只得面面相觑地瞧着。

“丫头,我问你,”过了半晌,那位大叔才稍稍冷静了几分,“你娘她……可还在这世上?”

他一双眼早已红得不成样子,这句话问出口时双手抖得更是厉害。

我这才面露喜色,宽慰他一般地答道:“我娘她还好好的呢!就在高粱镇的一个茶馆里。大叔,不知你是我娘什么人呢?”

大叔的神色顿时也转悲为喜了,再说话时,声音也不再发抖了,只是依旧哑哑的:“我是什么人?哈哈!我是你娘的大哥、你的大舅哇!”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久久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近半百依然生龙活虎的壮汉,不仅是我的族人,更是我素未谋面的大舅?!

大舅又急切地问道:“你娘没事,那你小舅呢?”我猛地想起,阿娘确有一兄一弟,只不过自从我出生起就未见过他们了。我只得如实禀报:“大舅,不瞒您说,我根本没见过我小舅。自从我记事起,他就不在族里了。”大舅重重一愣,喃喃自语道:“怎么,阿晓也走了么……”

我曾听阿娘讲过,他们兄妹弟三人分别取名明、曦、晓,取得是光明之意。

大舅还在呢喃着,我却忍不住发问:“大舅,这些年您去哪了?”大舅笑了笑,面露愧色:“我年轻时就爱跟人打架,也打心眼儿里羡慕人家武林中肆意江湖的英雄好汉。就凭这般想闯出一番天地来的野蛮劲儿,我二十五岁便离开家乡,在江湖中漂泊度日。

“起先,我四处跟人家拜师,怎奈何屡屡碰壁。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一位老师父看中了我的资质,将我千里迢迢带到了京中,一边归隐一边日夜传授我武林功夫。只可惜师父他身体欠佳,这种日子过了二十年他老人家便仙逝了,我只好离开故地独自谋生。

“我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本以为依靠双手度日乃信手拈来之事。可我过惯了隐居生活,于京城中的人情世故可谓是一窍不通,动不动便与人家打起来,简直是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

“我知道此地已不宜久留,便连日连夜赶回家乡,只盼早日与亲人团聚。谁道……谁道才刚一落脚,就听说南榆族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好后悔,却再也难以挽回了……”

大舅的脸色重新痛苦起来,我在心中默默思考着:是了,大舅回到这里时,刚好是南榆族刚被灭族之际。要是再早一点回来,唉……

“眼看家已没了,亲人们又都不知所踪,我便四处漂泊,无头苍蝇似的来到这清欢镇。起初我整天无所事事,只能上街乞讨,风餐露宿。这种日子过得实在烦闷,过不多时,我便又动不动就跟人家吵嚷起来。

“我知道这种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本想起身回到师父隐居之处,不料这里却突然开了一家药铺。我那时虽然是个野蛮的武夫,可二十五岁之前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却还记得清清楚楚的。那药铺主人见有一个我这般的人才倒也高兴,立即便把我收下了。我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年日子,如今已有了家室。

“跟着师父隐居学武的二十年从那以后便渐渐远了,如今回想起来当真如梦一般。本以为那二十年间学的功夫会就此搁置下来,却不曾想今日听得有人提起了我南榆族秘制毒药‘醉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毒药哇,还是你小舅研究的呢!我离开时他才十五六岁,算得上是咱族中顶有天赋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也走了……”

提到小舅时,大舅的悲伤又浓了几分。其实不止是他,我也想知道这位小舅究竟是何方神圣,明明天赋异禀却还要年纪轻轻就背井离乡,至今下落不明。

大舅稍微缓了缓,续道:“我一听这药方,立时便知道了有南榆族人在此。我抓住那买药人,他却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肯说。我实在急了,便用拳头教训他了一番,命他带我来到此地。

“除他之外,这儿还守着六位汉子和一位女子,开始时个个都不服,抄起家伙来倒像是要教训我似的。结果呢?哈哈!他们几个一块上也不是我的对手!”大舅终于又开始得意起来。

“用不了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尽数被我绑了起来,居然到了这时还死鸭子嘴硬--既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亦不愿告诉我钥匙在哪。我实在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只好一个个将门给踹开了。

“每踹开一个我便问一句药方的来历,结果前六个屋子的人全都是一头雾水的瞅着我,直到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没想到,不仅是族人,还是我外甥女呢!”

我认真听着,顿时对大舅刮目相看了:令我们闻风丧胆的汉子们,居然被大舅如此轻易就给解决了。武林中人,果然非同小可。

既然已经给那伙人给擒住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当即跟着大舅来到他们几个跟前,美滋滋地欣赏着他们几个的凄惨模样。

只见这八个人齐齐被粗长的绳子河虾一般的紧紧束缚起来,每人嘴里还塞着一团布料,说不出的滑稽。

大舅知道钱娘子是这几个人的头儿,便首先把她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

原本嚣张跋扈的钱娘子此刻安静得像是一只熟睡的兔子,显然是已经吃了些苦头。见他们这番恐惧模样,这百余个娘子们或窃窃私语,或捧腹大笑,给钱娘子羞了个体无完肤。

我严肃地问她:“你们这生意,是给谁做的?”

钱娘子恨恨地瞥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其实这我也理解,毕竟我可是这群人中最“拥护”她的一个。现在突然反目成仇,给了她这当头一棒,怎能不恨?

大舅有些不耐烦了,板着脸道:“没听到么?叫你说话!”钱娘子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恐惧与不甘交织的复杂神色,又犹豫了半天,终于愤愤地说:“你用不着在我这儿施威。我再厉害,也不过是给人家办事的。我只知道,上头的是一个姓梁的富商。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脑中“轰”的一声,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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