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斯凯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他强撑着也向前迈了一小步,试图用身体挡住了乌瑟尔看向空剑架的部分视线。
“是我命令他们不许打扰的!父王,难道我现在连决定自己妻子何时休息,如何静养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他还想用音量和不讲理来掩盖内心的心虚。
乌瑟尔沉默地盯着他,良久,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最好是真的,帝斯凯。”
“记住,你现在用来担保的,不再仅仅是你自己的性命和那虚无缥缈的忠诚。”
沉重的殿门“嘭”地一声关上。支撑着帝斯凯的那股傲气瞬间消散,他双膝直直地跪倒在地毯上。
弗雷德惊呼一声冲上前想要扶住他,却发现帝斯凯不是在哭泣,而是在笑。虽然是在笑着,但眼泪却大颗大颗的从眼里砸落。
“她带着圣迹之剑回去了…哈…她回去了……”
帝斯凯抓住弗雷德的衣襟,他抬起头,脸上是泪水与扭曲笑容交织的绝望。
“用盛大的婚礼麻痹我们,用我的爱和信任骗开边境最严密的防线,盗走他们梦寐以求的镇国之宝……现在,密涅瓦的军械库里,一定堆满了用这场虚伪婚约换来的足以武装一支军队的物资了吧?而我……就像个最愚蠢的小丑,在女神和万人面前,宣誓要保护那个……亲手将匕首插进我心脏的人!”
“那圣剑可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
弗雷德看着帝斯凯眼中的泪光,看着他过往所有艰难重建起来的信任与希望,在此刻全都化为了最锋利的刀片,反向切割着他自己的灵魂。而此刻,作为挚友的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回握住他那双颤抖的手。
第二天清晨,关于王妃疑似失踪,密涅瓦使节不告而别的流言,如同瘟疫般在王宫内悄然蔓延。
乌瑟尔高踞于王座之上,环视着下方垂首的众臣,最终视线落在站在骑士团团长位置上的,面如死灰的帝斯凯身上。
“帝斯凯。”
“昨天你提及的王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恰巧,我的御用宫廷医师今日正好有空。我想,让他顺道去探望一下王妃再合适不过。”
乌瑟尔没有给他编织新谎言的机会,直接对身旁的侍卫长下令。
“去,带领医师前往王妃寝殿。务必请到王妃,让她接受治疗。”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敏感地察觉到了异常。克利诺脸上已经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看好戏的兴奋神情。
帝斯凯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许久过后,侍卫长独自一人,步履匆忙地回到了大殿。
他单膝跪地,惶恐地禀报。
“陛、陛下……王妃寝殿里空无一人!属下已派人搜遍了整个偏殿区域,均未发现王妃的踪迹!而且……而且……”
“圣迹之剑也不见了……”
整个大殿里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窃窃私语声,惊呼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这可不仅仅是王室丑闻,而是足以引发战争的,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和政治欺诈!
“安静!!!”
乌瑟尔一声怒喝,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铁青着脸,那双仿佛能把人千刀万剐的眼睛紧紧地钉在面色惨白的帝斯凯身上。
“帝斯凯!这就是你所谓的静养?!这就是你用性命和忠诚担保的结果?!你不仅弄丢了你的妻子,更弄丢了坎佩冬的镇国之宝!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早已按捺不住的克利诺从众臣里跨出一步,脸上洋溢着狂喜的嘲讽笑容。
“解释?父王,我亲爱的兄长还需要解释什么?事实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