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都快升天了,还在乎升糖?”罗乐把能量棒递过去,“吃一口,听话。”
陶律夏轻咬一口,慢吞吞地嚼着,半湿的头发贴着额头,整张脸还笼着跑完步的潮红,发梢微湿,眼睫微颤,神情疲惫又倔强。
罗乐看着,忽然俯下身,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
“喂!这里是公共区域!”陶律夏猛地瞪大眼。
“声音这么大?”罗乐笑着把他往怀里揽,“看来你的心肺功能恢复得挺快。”
“热死了,别抱我!”陶律夏挣扎着往外扭。
“好好好。”罗乐松开他,抬手拨开他额前被汗黏住的发丝,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电风扇,举到他脸前。
凉风轻拂而过,陶律夏盯着地面:“我是不是很差劲?”
“哪里差了?”罗乐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没摔着、没放弃,也没坐在地上哭,比我高中那同桌强太多了。”
陶律夏抬头看他:“你对我的要求就这么低?”
“我对你没要求。”罗乐笑了一下,把剩下的能量棒吃了。
“你想练练我陪你,你跑不动了——”他凑近陶律夏耳边:“哥哥就背你。”
“下次别这么拼,我们慢慢跑。”罗乐说。
“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要慢慢跑?”陶律夏撇过头,带着些露馅后的难堪,“你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天地良心!”罗乐瞪大眼睛,一脸无辜,“你昨晚学了那么多理论,不得实战一下,万一你是黑马选手呢!”
一只水鸟从湖面掠过,划出一圈圈涟漪,罗乐看向那片晃动的波光:“看到你明明不擅长,还那么真挚地在努力,我……很感动。”
陶律夏眉眼微动,对他来说,学会一件事通常只要花点时间重复即可,还从来没有人用真挚、努力来形容自己……
他确实不喜欢跑步,为了今天的“实验”,昨晚补了很多功课,甚至翻了一遍《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试图从精神层面给这项自己厌恶的体能消耗,构建出一点微薄的信念感。
书里说:“痛楚不可避免,但磨难可以选择。”
那么,自己这番奔跑,算不算一种自我选择的“磨难”?
如果说之前「什么是爱」是一个逻辑不明、路径复杂的谜题,是靠排除法验证的假设。
那么此刻,陶律夏彷佛摸到了一点点爱情的轮廓:它浪费时间,剥离理智,让人自讨苦吃……
爱,竟然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去吃早饭吧,你昨天在营地不是说想吃煎饼果子?”陶律夏站起身说。
罗乐扣住他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我现在不想吃煎饼果子了?”
“那你想吃什么?”陶律夏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