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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问心(第2页)

“后悔?”他复述,“北镇抚司不雇用会后悔的人。执行者不讨论情绪。”

他顿了顿,像把一份清单翻过一页:“代价记在案,责任向上、向下各有归口。死人归档,活人处置后果。悔意,不在职责范围内。”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一条流程。寒意因此更像制度,而非天气。

林以墨听见自己的心跳恢复到常速。她意识到,自己并未期待安慰,那不是她的需求。她需要识别他所奉行的秩序。

“那。。。活着,就是为了赎罪吗?”林以墨望着他冷寂的侧影,轻声问。她想起父亲,一生清正,最终却落得那般下场。这世间,难道唯有同流合污或玉石俱焚两条路?

沈从砚沉默了许久,久到林以墨以为他不会回答。

风雪声充斥在耳边。

“赎罪是宗教信仰。”他说,“不适用于这里。活着用于清算,清算用于维持秩序。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这是边界划分,不是口号。”

他抬眼看向雪幕尽头:“这身飞鱼服是权限,同时是约束。穿上它,不再以人的喜怒为参照,而以令、以案、以结果为参照。刀不需要悔意,也不需要被理解。”

窗纸被风掀起一角,火光一明一灭,投在地上像一枚心跳过缓的暗红印记。院中井栏上结着细薄的冰,触指即碎,像一层无声的告诫。

林以墨看他。她并未被刺痛,也未被抚慰。她只是将他的回答放进心里的格栅。她知道沈从砚和她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是变量,随时可能改变局势,却不会为任何人的感情改变轨迹,他们不是一类人。

“可有不甘?”她的语气很轻,像在核对一个术语。

风声在廊下拐角处被逼紧,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碎了空气。

半晌,他开口:“不甘,是因为棋盘还在。我尚在局中。局未结束,谈退无意义。”

他没有解释不甘,也没有将其抬升为情绪的高度。那更像一条运算原则。未终局即继续,不与天命讲和,不向规则请怜。

林以墨收回目光,壶口冒起的一缕白气很快冷却无形。她知道,这一句已足够。足够判断他的行进方向,不足以改变他的行进方向。

远处传来夜巡换岗的短促金属声,叮的一下,很轻,却完全清醒。

廊下灯笼的油将尽,芯头有细微的爆裂,光被风剪碎,落在雪地上,像不完整的鳞片。院墙外,风雪仍旧,冷白一片,不分远近,不谈好恶。

炭盆里最后一点红光跳了两下,像在作最后的工作记录,然后彻底熄灭。室内的冷迅速增长,铺开、下沉,稳稳落定。

林以墨转身去井边。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他们之间保留的,不是温情,而是各自的轴心与相互的识别。

火熄时,雪未停,他心底的冰,却开始缓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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