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下时,3号楼那边的警察已经全部撤走了,连警戒线都收了,只剩下一群围观群众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这起凶杀案。
也有和曲随风一样的,担心自身安危受到威胁的人提着行李匆匆离去。
坐上出租车,曲随风略有些担忧地问:“这样的案子大概需要多久能破呢?”
崔承硕靠着椅背,双手环胸,优哉悠哉地回答:“看凶手的经验吧。”
“什么意思?”
“如果凶手是个新手,因为紧张可能会留下很多有用的线索,一般这种情况两三天就能结案;可如果凶手是个富有经验的老手,那么杀人很可能就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他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比如抹掉指纹,比如毁掉监控,这种情况就说不好了。”
曲随风看他很有经验的样子,又问道:“你以前接触过这种案子吗?”
崔承硕想了想,说:“记不清了。”
曲随风:“……”
傻子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敷衍。
脆脆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拱来拱去,曲随风安抚性摸了摸它的头。
崔承硕打了个哈欠,对她说:“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随后便闭上眼,不再说话。
曲随风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有好多话被堵在了心里,不上不下的。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望津小区门口,曲随风抱着脆脆下车,崔承硕在后面,拎着行李箱,姿态悠闲地跟着。
这是曲随风第一次进他家。
崔承硕住的房子也不大,和租给曲随风那套差不多,也是一居室,但他家空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所以显得宽敞许多。
脆脆就跟回自己家似的,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芝麻和汤圆正趴在沙发上睡觉,脆脆跳上去,挤进它们俩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脆脆好像跟它们俩相处得还挺不错的。”曲随风说。
崔承硕“嗯”了声,把她的行李箱放去卧室,“芝麻和汤圆年纪大了,所以总是让着它。”
曲随风蹲在沙发前,看着三个小家伙凑在一起睡觉,觉得可爱极了。
“晚上你睡卧室。”崔承硕出来说。
“那你呢?”
“客厅。”
“哦。”
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崔承硕出去帮她买,曲随风有些累了,留在家里休息。
她趴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
崔承硕的床很软,曲随风深深陷在里面,闻着被子上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没多久,卧室内便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崔承硕回来时,没有在客厅看见曲随风,就去卧室找她。他动作轻缓地推开门,果然见她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可能做了噩梦,眉心微皱着,嘴里喃喃,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崔承硕凑近去听,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承硕……别……快跑……手……”
他神色稍顿,随后像无事发生一样,轻声把她叫醒。
曲随风正陷在噩梦里无法脱身,忽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一出现,眼前的血腥景象立刻像一块被巨石砸中的玻璃,碎成无数片。
她缓缓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在梦里倒在一片血泊里的男人。
这个梦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她能很快地分清眼前的画面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梦里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情绪多多少少残留了一些,以至于她盯着崔承硕的脸看了许久,却没有说话。
还是崔承硕先开了口,他笑着问:“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神?是需要我亲一下吗?”
“嗯,需要。”曲随风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崔承硕挑挑眉,站起来,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好了吧,起来洗个澡再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