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穆同抱手一礼,他那柄玉骨打成的折扇叫他反握在手中,只露出扇面的边缘来。
宋凛生颔首,而后与他回礼,目送着他离开。
穆同一个折身,迈步便往院门去,他发间仍是那根琥珀色的缎带,随着他稳健的步子晃起轻微的弧度。
文玉微微蹙起了眉,眸光随着那缎带左右滑动。
穆大人分明是凡人一个,可那周身的气质如松如柏,总叫文玉觉得好似一棵树一般。
沉静不语、与世无争。
一种令草木精灵很熟悉的感觉。
一直到穆大人的身形越过门槛,隐匿于门页之后,再也看不着了,宋凛生这才收回目光。
他转眼看向身前的洗砚,正色道:“可是生了什么事?”
洗砚一向鲁莽却不失体贴,若说将宋伯送回府中,又来江阳府衙接他和小玉,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今日洗砚从进门以后的举止,都略有些……过头,他虽不知其中深意究竟为何,可绝不至于是无事发生的。
文玉听宋凛生问着洗砚,便转身回来,将视线聚集到洗砚身上,见他一脸强压着的笑意,文玉便是再如何,也猜出了三分。
洗砚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公子去,自然是有事,否则我在外头候着便是了,也不会追来这同知院。”
他因着上回向阳生打探那屏风的事,一直觉得怪对不住阳生。
阳生与他年岁相仿,是真拿他当朋友的,只可惜他一开始便是抱着打探消息的心思才去与阳生接触。
因而他若是不必要,是不愿意来这同知院的,否则总是想起先前阳生在这院中招待他,又与他添茶添水的画面来。
宋凛生瞧他一副心思不定的模样,出声提醒道:“说来听听。”
洗砚一惊,忽而回过神,他似乎叫宋凛生骇了一跳,“啊?哦哦……”
他侧过身去,正好背对着文玉,而后在怀中一阵摸索,再回身时,手中捧着一封式样精美的木匣子来。
他双手捧着呈至宋凛生和文玉眼前,“公子,给——”
文玉一偏头,那只四方的木匣子通身漆黑,上头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式样,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古朴的光泽。
只是,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宋凛生抬袖欲接过,却被文玉伸手挡了下来,“洗砚,这是什么?”
洗砚的手一顿,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怎么能将个不明不白的东西呈给公子?
他登时收回手,一手握着那木匣,一手将其上头的盖子掀开——
里头以一小块墨绿色的绒布为底,上头端正地摆着一块木简,其上有篆刻的字迹。
宋凛生眸光一动,如今使用这样木篆的倒是不多了。
文玉皱着眉头,抬手将那木简取了出来,拿在手上左右端详着。
“是拜帖。”洗砚出声解释道,“方才我与宋伯刚回府,便有人送来这拜帖。”
洗砚说着说着,忽而想到了什么,他登时撤回双手,一拍脑袋,“对了,公子,这拜帖是指明了给文娘子的,我倒给忙忘了。”
“给我?”文玉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疑惑之色不言而喻。
她转身看了宋凛生一眼,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
文玉耸耸肩,心中疑惑更甚。
她一个春神殿的小树妖,在这江阳府,一无远亲,二无近邻,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拜帖?
若说有哪路妖精看她来头不小,送上些瓜果贡品倒还有可能,拜帖么——
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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