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思忖道,“但是既然还有时间,我和两个前辈还能多练习一下三人拦网的配合。前辈们可能得辛苦一点……不过总体来看,我想还是能擦过及格线的。”
牧野也说:“没错。当然,我们还是不能大意。三中不是派所有正选来打,那是因为有的人刚好去参加额外的集训了。有空的正选依然会过来。”
我两手捏着水瓶,左看右看,开口:“请放心吧。还有我——”
小千毫不犹豫打断,“我们在聊网前的事,你呆一边去吧。”
牧野头也不抬:“是啊。”
十原依旧瘫着:“赞成。”
“……”
呜哇,看都不看我一眼。
两个一年级小妹妹混熟了些,左右夹击,体贴地在我耳边说了声,西贺前辈,Dontmind;我忧郁两秒,放下水瓶,报复性地一手按着一个脑袋揉了揉。
……但是。
一松开被桎梏在股掌之中的可怜后辈,她们就小声笑着一哄而散。
我重新看向或站着,或坐着,围作半圈的队友们,一张张刚挥洒过汗水的年少脸庞——认真的,休息懒散的,沉思着的。此刻却多少都夹杂着些许一览无余的忧虑。
虽然她们说想让我多依赖同伴一点,但要我光是站在旁边看着大家焦虑,我说什么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就没有什么办法,是除了“交给我”以外,还能更有效的吗?
倏尔,脑海里掠过一双熠熠生辉的、深棕色的眼睛。我不由抿了抿嘴。心底决定一瞬:好,去找那个人试试;又即刻否定:算了,之前前辈已经拐着弯邀请过一次,对方也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应,再去找未免太过冒昧。
说实话,万里同学说得也不错。还有时间尽量填充拦网的缺陷,比赛并不是不能打。
可是能打归能打。
这场比赛,不赢不行。我知道必须得赢。
不仅仅是单纯为了社团的留存,更是为了半年前一蹶不振的并盛。
为了曾经的队长,大道寺前辈最后一次走出东京体育馆的背影。我心想,为了她那一句会赢的,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赢下来。
半晌,我看着所有人,说:
“我有个主意可以尝试。”
安详躺在地板的十原侧过头,其余皱着眉思索的几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纷纷望来。我斟酌片刻,笃定地道:“明天下课,我会去一趟A班,想办法把……”
话音未落,场馆另一头忽地传来一声呼唤。
“喂——!排球部的——!”
我顿了顿,先转头看去。只见篮球部那一侧的门敞开半扇,她们其中一个社员拉着门把,一边朝我们挥着手臂,一边嗓音嘹亮地喊:
“有人找——”
犹豫地杵在门外的人赫然一惊,连忙摆手,对篮球部成员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后者“啊”了一声,反而仿佛摸不着头脑,大声地、响亮地回应:“我们还要训练,你想送什么就自己去啦。”
来者霎时浑身僵硬。
她踌躇片刻,似乎眼一闭心一横,半个身子探进门内。我看清那抹瘦瘦高高的身影,下意识张了张嘴,刚才没来记得说出来的名字陡然徘徊在唇边。
“星纱同学。”我说。
“诶,”百合站在我身旁,也惊讶地半捂住嘴,“星纱?”
身后的成员们隐隐各有骚动起来。有谁站起身,有谁坐了起来,有谁的水瓶一没拿稳,哐当地闷闷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