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胥笑着将自己的手机贴近凌慎以的大拇指:“现在把你的指纹录入我的手机,你也随时看我的好不好?”
凌慎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录入归录入,我不会看你的。”他知道易子胥很注重隐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互相信任就好了。
不过,他的手机的确需要一个密码了,他想了想,设置了一个密码。
设置完密码,他就要开始盘问易子胥了。
凌慎以道:“犯罪嫌疑人易子胥,下面我有一些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不然你就永远被我拉入黑名单了。”
易子胥看了他一眼,继续剥橘子:“是,长官,您请问。”
凌慎以问:“第一个问题,你和夏纯为什么会被人拍到那些照片,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易子胥面色如常:“我并不知道她回国的事,她说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要提醒我,我才去了。”
凌慎以错愕:“关于我?”
易子胥点点头:“嗯,她是要告诉我,你最近和白西渐走得有些近,叫我多多提防。”
凌慎以道:“难道她早就察觉出白西渐会有所动作?”
易子胥道:“那时候不见得有杀心,但至少他接近你,没安什么好心。”
凌慎以见易子胥神色坦荡,相信他没有半分隐瞒,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在当晚会去艺术馆与夏纯见面?”
易子胥道:“我不知道她也在那儿。当时你失踪了,我找了你很久。白西渐给我发消息说你在艺术馆,我去后发现夏纯在那里,不过你不在,我就走了。”
“她,给你表白了吗?”凌慎以在意地低头。
易子胥淡然:“表白了,不过我没有接受。”他凝望着凌慎以:“不接受的原因,你知道吗?”
凌慎以被他看得心猿意马,忙道:“别想给我打感情牌,我不吃这一套。我这里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凌慎以继续:“最后一个问题。”
“我擅自行动,主动接近白西渐,你有没有生气?”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些歉意。
易子胥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他,呼吸渐渐沉重。
“对不起,我不应该替你做决定,你不想结交的人,自然是有你的道理。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而已。”
易子胥的声音哑哑:“我最生气的,是你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不和我商量就只身涉险。”
“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
“不过幸好,你安然无恙。”
气氛变得凝重,凌慎以哑口无言,正想找个话题安慰易子胥,便看见易子胥把一个剥好的橘子递了过来。
橘子被他剥的干干净净,一丝橘络也没有。
怪不得剥了这么半天。
凌慎以道:“你……”
易子胥拿过凌慎以手上的相册,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里面有凌慎以小时候蹒跚学步的照片,也有去乡下拔萝卜的照片,还有抱着金毛犬在草地上打滚的照片。
每一张里的凌慎以,都笑得毫无阴霾,干净得像个天使。
这些都是易子胥不曾陪伴的,凌慎以的过往。
易子胥陷入回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好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去我们家玩,当时我还在书房写作业,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嚷嚷着要吃我桌上的橘子。”
“然后我剥了一个橘子给你,你嫌弃上面的橘络没摘干净,叫我弄干净再给你。”
“那么小的一个小孩,怎么会这么颐指气使的?不过我最后还是屈服了,硬是给你剥得干干净净,然后喂到你嘴里。”
仿佛是一段非常温馨的回忆,那个时候易子胥的腿还可以行走,一切都是最纯粹的模样。
但那不是真正的凌慎以。现在的凌慎以印象中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易家的那次争吵里。
妖冶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睥睨地隔着众人,与他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