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云愈来愈靠近,空气中只剩下银铃碰撞声,声声催命。
易衔月步步后退,直至身子抵着床头,她不得不反手撑住身子,勉强维持站立。
久违了这份被逼至绝境的心慌,自她坐上皇位,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过。
易衔月被压迫地更加逼仄,身子一半往后躲,不经意间险些碰到床头的某物。
药碾子,那里还有邵流玉带来的药!
几乎是下意识,她伸手去接药碾。
失手了!
看着那物离指尖不足一寸,被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捞走。
束云抢先一步,托住药碾,即使蒙面,也能看出表情带着淡淡嫌弃。
“找到了。”
“找到什么?你把药碾子先放下再说。”
面对易衔月的迟疑,他从嫌弃变成了不可置信。
“我阿姊,你不敢娶。邪药,你敢用?”
易衔月从他的话里捉到了关键词,“邪药……?”
不可能,这是邵流玉拿来的,于情于理,他就算要坑害自己的君主,也不会忍心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不知道,还敢用?”
束云见状更为惊讶。
易衔月压抑住想对他发火的冲动,三人行必有我师,药理的事她尚且粗浅,更不用说其他门路了。
这枚丹药是何来历,她亦想知道。
“你说这是邪药,那它有毒吗?”
束云眉眼里些许鄙夷,把药碾子递回给她。
“汉人,目光短浅。邪药无毒,只是制作方法或原料非同常规,不入流。”
“你说这药不入流……那你找到了血味来源,你有办法救她吗?”
束云收拾起背篓里的草药,一簇簇归好。
“你污染了这些草药,给我十两银子。”
“治好这孩子,十两,百两,千两我都给你。”
束云眼睛一亮,旋即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拒绝。
“不行。刚仔细看了看,我救不了她。”
“为什么?”
易衔月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几分不解与急切。
为什么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你若还记恨我对你阿姊的事,我发誓,你救活她,我马上抬你阿姊进宫。”
他的脸上带着不解,“我心动了。可是,你要我救一个已死之人,怎么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