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心下大惊,忙挥退下人,露出受伤神情。
“我知你恨我弄丢你,不与我亲近,可你这些话是在剜我的心。
这些年我勤勤恳恳都是为了侯爷,知秋更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会毁他?
是他中意凝雪,非凝雪不娶,做母亲的舍不得儿子情路坎坷,且凝雪孝顺,是侯府长大的,与侯府是一条心。。。。。。”
回府路上,她就是如此说服永昌侯。
她还跪在侯爷膝前哭,“弄丢亲女,是妾身该死,更惶恐您因此厌弃我。
您是我的天,没了您,我是一日都活不下去的,这才想着先找到孩子,再同您请罪,妾身没想过瞒您的。”
永昌侯最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他也疼了叶凝雪十几年,觉得女儿变儿媳,必定比外面娶来的孝顺,人一上年纪,难免忧心养老事宜,所以选择了原谅。
可叶拂衣接下来的一句话,惊醒了他。
叶拂衣问侯夫人,“所以您就愿意侯府长孙是个奸生子?”
“你何故将话说得那么难听?”
侯夫人气急,“皇后娘娘已答应赐婚,等他们成婚,雪儿腹中孩子便是侯府嫡长孙。”
“皇后还愿意为他们赐婚?”
给私通的人赐婚,皇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拂衣突然觉得侯夫人好天真。
但。
她喜欢她的天真。
侯夫人一噎,旋即同永昌侯保证,“娘娘疼爱凝雪,会赐婚的。”
皇后闺中与侯夫人有些交情,连带着对叶凝雪也看重,这也是永昌侯疼爱叶凝雪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你明日进宫一趟。”
且被拂衣提醒,他觉得侯夫人做法的确欠妥,儿子娶世家望族之女或许更好。
侯夫人见他心思浮动,忙提醒,“儿子的前程不必靠婚事。”
叶知秋暗地替二皇子办事,二皇子是皇后嫡子,等二皇子继位,叶知秋前途无量,若现在棒打鸳鸯,万一儿子记恨上他。。。。。。
永昌侯犹豫了。
拂衣知道离间非一日之功,将手中提着的药材举到永昌侯面前。
“女儿观父亲面色,最近应有多梦,夜半醒来难入眠的情况,便当了头上饰物,给父亲抓了这些药,父亲记得吃。
方才所言,还望父亲莫与女儿计较,能见到父母,知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女儿已知足。”
她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只是女儿无能,不能讨母亲欢心,留下影响家中和睦。
这银子是买药剩下的,父亲可否给女儿当回乡的盘缠?女儿会永记父亲的好。”
她抬头看着永昌侯,水灵灵的眸中全是孺慕。
永昌侯心绪复杂,拂衣来京后,他当天见过一回,今日算是第二次见。
拂衣却记挂他的身体,叶凝雪不曾如此贴心,她更多是撒娇索取。
铁石心肠里泛出微末愧疚,但很快被侯夫人的话驱散,“这孩子就是心眼多,明知侯府不会放她离开,小聪明全都用在算计自家人身上。”
“若我留下,必会劝你们让叶凝雪给兄长为妾,再为兄长寻摸门当户对的妻子,如此,父亲可多一门姻亲助力。”
叶拂衣苦涩一笑,“但母亲和大姐必然记恨我,家里难有太平,母亲生我,怎么对我,我都能接受。
可我心疼父亲为官辛苦,忙完公务后还得为家事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