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恶心生意的客户居然遍布了全帝国,比起给他们定罪,带来的更大问题是,契布曼手中大量的受害者的追踪。
这种细致繁琐的事情,并不是卡普雷可手下那群只懂得排兵布阵的下属擅长的。考虑斐波利的领地所属,他们联系了芙洛拉城的相关部门,可惜正值多事之秋,城内的执法机构也抽不出身来。
卡普雷可被生生耗在斐波利,他加急给乌勒尔传了讯息,但是副官还要处理舰队的事情,也不是张口叫闭口到的,在副官赶到之前,需要他决策的事情早已堆积如山。
最让卡普雷可头疼的事,莫属于爱德华的遗体还躺在斐波利的行馆之中,是的,那才是他此次出行的本职任务——现在却被迫搁置一旁,他们其实离琵瓦绿洲不远不是吗,他完全可以先去护送遗体的。
卡普雷可忙得焦头烂额,无比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夸下海口放海德回芙洛拉。
“我可以把斐波利的事情推给列昂阁下吗?”当沃尔夫推开卡普雷可的临时办公室的门时,正听到舰队指挥官绝望的咆哮,“反正他马上要来了!反正是给他的心上人出气!”
同时滞留在斐波利,两人之间又有了不少的交集,关系比起之前都亲近了一些,具体表现为沃尔夫对于卡普雷可的舰队指挥官身份已经褪去滤镜,而卡普雷可也终于不用端着姿态做人了。
“你忙昏头了,”沃尔夫冷酷地指责,“首先列昂阁下只是委派副官来接应艾芭,其次你不该大声嚷嚷一桩未经证实的传闻。”
卡普雷可把头抵在桌面,表现出了极度的抗拒:“我不允许自己的同僚在那边软玉温香,而我得把自己溺死在文件里。”
“列昂阁下更加谨慎,轻易离开萨利加德会让别的势力质疑他中立的立场。”沃尔夫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卡普雷可下巴支着桌面,理直气壮地摧残着手边的纸片,“但我不爽。”
帝国的海上指挥官是个三岁小孩吗?
沃尔夫暗自叹气,嘴上也毫不留情:“别玩手中的文件了。海盗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恰好是双方都在头疼的问题,受袭击的是弗雷姆的领地,而作乱的疑似卡普雷可未处理干净的海盗。
“我通知乌勒尔了,他派人在盯着,但目前为止只抓了点小鱼小虾。你们家那边呢?”说起这个,卡普雷可更加愁眉苦脸,比起伏案搞文书工作,还更加多了点阴沉。
“就算有知情人,也畏惧海盗的报复,什么都不敢说。”沃尔夫也没什么进展,他抓了抓头发,换了个话题,“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个好消息。”
卡普雷可扬眉,他稍稍坐直了:“……好消息?乌勒尔来了?”
“呃,那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沃尔夫清了清嗓子,“有人想见你一面。他现在就在隔壁。”
卡普雷可迅速跳了起来:“谁都可以,我现在晕字。”
“……我有点后悔把你的情况和人家说了……”沃尔夫嘶了一声。
“走走走,”卡普雷可催促地推了推沃尔夫的后背,“你们墨迹这么久才终于同意和我谈谈结盟的事情吗?”
“不是结盟……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沃尔夫领着卡普雷可进隔壁房间前,还是着重强调了一下,“不过人家最终还是决定和你谈谈。”
“谈谈,谁都谈谈,我根本不善于谈谈,”卡普雷可再次仰天长啸,踏步迈进门,“早知道这次出门把乌勒尔带上了。”
“很抱歉,这是一次突如其来的会面……”显然是听到了卡普雷可的抱怨,房间中的人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我还是希望面对面了解一下您真实的想法。”
卡普雷可的嘴还张着,他看到房间中的金发少年,发出了惊呼:“哇哦,中大奖了。”
他低头行礼,脸上露出了许久没展现、非常能唬人的沉稳表情:“向您致敬,伊夫殿下。”
“您好,卡普雷可阁下。”伊夫起身向他回礼,他还是有些不自在,试图开个玩笑来缓和自身的紧张,“来之前有预想过是我吗?”
“说实话,您在我的猜想中排序并不靠前,”卡普雷可坦然地耸耸肩,“但是,很合理。”
他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伊夫、迪尔菲涅和房间中并不认识的骑士,最终停留在沃尔夫身上:“这是否意味着,黑翼骑士团也要参与这场大混战了?而且大胆地压了最冷门的注?”
不客气的话让迪尔菲涅皱眉,沃尔夫和房间中的骑士都默不作声,并没有为大皇子殿下解围,反而是少年自己笑了笑:“最冷门……称不上吧,也许比起一个外来的篡位者,我姑且还是父亲的血脉,有正经继承资格的。”
“哈哈哈哈!”卡普雷可十分欣赏伊夫的幽默感,“您和我之前听闻的不一样。”
“好吧!”他反客为主地一拍手,嗖的一声坐到伊夫对面的位置,细细打量着这位低调的皇子,“我们谈谈吧,我手中的筹码也是时候推上赌桌了。”
他的态度引起了迪尔菲涅的不满:“我以为您的筹码早已摆在了奥利弗阁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