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阳王闻言,困惑了片刻,脑中的迷雾终于散开。
顿时一阵恼火如烈焰般烧上心头。
这折腾人的东西,没醋讨醋吃也罢了,居然还敢撒泼想走?
他步至她身前,大掌猛然捏住她柔软的脸颊,使力一抬,逼迫她仰首。
宋楚楚骤然被制,霎时呼吸一窒,双手本能地攀住他的宽袖。她被迫对上他的目光,眼神慌乱,泪意闪动。
他声如寒石:「永寧侯身处边关,你是想去哪?回军营去,过那被一营男子捧在手心的日子?」
她方欲摇头,他便收紧指节,教她牙关酸疼。
「你若再敢提离府,本王便让你终身困在怡然轩,永不得见外头日月。」
他目光沉狠,话中的警告骇人。
宋楚楚吃力嚥下喉中的泪意,泪水仍是滑落眼角。
「回话。」
「妾……知道了……」
湘阳王松开了她,却顺势攫住她腰间纱带,将她生生扯近:
「今日宫中有圣旨传至。巳时正厅,全府整衣待命。」
「楚楚,记好了。本王要见你言行举止、妆容装束,皆无可挑剔。」
她已一月馀未见他,这样的距离近得几乎亲密,却是气势逼人,态度冷得让人胆寒,教她心绪乱作一团。
一腔委屈,只能强自压下。
「妾领命。」
他语声忽然放软几分,低低道:「可记得本王曾言——你若乖,便疼你一世。」
「本王从不食言。」
宋楚楚凝望铜镜,镜中人容色无瑕,眉目端丽,她心头却一阵作疼。
如此规矩的阵仗,怕不是迎侧妃入府了罢。
可纵使不愿,也绝不能失了礼数。
若于圣旨之前失仪,不但辱了王爷的顏面,更会牵连侯府。再者……她似乎也寻不出一分骨气,去逆那人的意。
她穿着一袭藕色缎裙,乌发挽成云鬟,插上一枚珍珠步摇。眉心点了细细的翠痕,唇上添了一抹浅红,愈发衬得肌肤如雪。
她被阿兰领入正厅时,湘阳王与江若寧已并列端坐正位。堂下袁总管与诸位小廝、侍女,侍从分列两侧,依次侍立。
,神色威肃。
陈公公行至正位之前,双手高举旨卷,沉声恭道:
「请湘阳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