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来就不是打工的命,干嘛要听对方的威胁。
打定了主意不去,鹿奚颂觉得世界都晴朗了,出于小小的礼貌,回拨的电话打了回去,鹿奚颂命令似的通知他,“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吧,谁爱干谁干。”
“??”对面的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发飙,鹿奚颂直接学他把电话挂断了。
心情更好了呢。
但忽然脑海里跳出来某个模糊的桥段,港城的娱乐方式多样,原主兼职当荷官,工资颇高。他和准联姻对象在牌桌上相见,两人相视一笑,比陌生人的关系要再熟上一些。
那就不能辞职了呀!
鹿奚颂一拍枕头,捞过手机,行动力超强,立马拨打了第二个电话,对方接得很快,似乎是特地在等他的电话。
对方冷笑一声,“后悔了?我告诉你,这儿可没有后悔药,既然你说了要辞。。。。。。”
鹿奚颂不听他废话,讨厌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污染耳朵,他“哎呀”一声,又下了通知,“我这不叫反悔,是三思。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去吧,离了我,这份工作还有谁能胜任呢?”
“???”对方死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他不应该是阴郁的蘑菇性格吗?能够随意拍打,沉默抑郁,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大变活人一样?
怔愣间,电话被挂断,鹿奚颂几乎是用抚摸的力度拍了拍枕头,不知道究竟在对谁说话,“你真是太争气了呀!”
得来全不费工夫。
直到站在牌桌前,鹿奚颂也依旧这样想,他穿着荷官的工作服,黑白交叉的配色勾勒出他的优美线条,盈盈一握的腰被马甲掐身,一双腿笔直细长,尤其是隐藏在碎发之下的那双眼睛。
垂眸时乖巧,睁开眼睛时灵气非凡,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他双手放在牌面上,在无人发现的空隙间呆了呆。
他光顾着想和谢砚阁偶遇了,压根没思考过他根本不会玩牌啊,更别说是充当发牌的荷官了!
压住牌面的指尖蜷了蜷,抬起的眼神中泄露些许的心虚和害怕。一圈人都身着奢侈昂贵的正装,顶楼的包间是专门为身份高贵的会员设置的,皆是在顶层商圈中不凡的人。
鹿奚颂如同一只绵软的羔羊误入狼群,大部分人的焦点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傻站着干什么,不要发牌吗?”说话的人嘴角擎笑,不怀好意。
压迫感太强,鹿奚颂总不能和他们吵起来,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真当荷官啊。
谢砚阁呢!!
鹿奚颂在心里无声哭泣,鬼剧情又骗他,给个甜枣再给个巴掌吗?
“难道是新来的,要不我们先教教你,要是发错了牌,导致输赢差错,你说,到时候我们要找谁的差错?”
鹿奚颂硬着头皮,忍住想把桌子掀了的冲动,毕竟那么重的桌子,他想掀都掀不动。
指尖下的纸牌挪了些距离,一群人像是要把他吃的似的盯着他,眼神直白。
谢砚阁一点儿都不靠谱,最该需要他的时候人去哪了!
他捏紧了纸牌一角,鼻尖出了些冷汗,脸颊由于紧张变得红扑扑,耳后也红了,鹿奚颂当然知道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再作也不能把自己的小命作没了。
“搞得像在欺负你一样,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放松放松?”
声音不断,鹿奚颂侧过头看了眼大门,他知道门是锁上了的,只要这群人不想让他出去,那他自然是没办法的。
牌桌上,一时间有人接了电话,语气十分客气,称得上是恭维,脸上堆着笑容,并问道:“我下去接你们?”
一部分的注意力被分散到了电话上,夹杂着提问。
“说不用了,拒绝了我。”
“是快要到了?”
“大概还要几分钟。。。。。。”
气氛添了几分严肃,连紧张兮兮的鹿奚颂都分出了点心出来,疑惑着对方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一群人都很怕他似的,极其恭敬。
纸牌的一角都被鹿奚颂捏得快卷边了,睫毛颤了几下。
此时楼下,一辆通体黑亮的幻影正稳稳停下,司机很快打开后座车门,璀璨的灯光影影绰绰,坐着的那人不疾不徐下了车。
踏在地面的脚步沉稳有力,缓慢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