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好像对我笑了,你看到没。”
方贺州幽幽道:“我也看到了。”
顺带好心补充:“她看着心情还不错,你看她虽然在骂人,但嘴角是上扬的。”
纪零觉得脊背发寒:“这太诡异了。”
话语间,杨红梅已经找倒霉蛋泄过火,她打开文档,教务处将学生成绩名次按班分类,打成表格发到各班,理实班在最前面。
纪零还是倒一。
杨红梅将纪零那行标红加粗,滔滔不绝讲起来:“纪零同学虽然这次还是我们班最后一名,但是在年级上进步了两百个名次,已经过了本科线。”
“这种精神,深深打动了老师。”
“让我们全班为纪零同学鼓掌!”
顿时,起哄的,看戏的,真心实意的掌声“唰”的响起。
纪零哪见过这阵仗,头埋得很低,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他掐了把方贺州大腿,方贺州勾唇,恶劣喊道:“老师,纪零说想讲两句。”
看好戏的掌声更大了。
目光齐刷刷投过来。
杨红梅一怔,没料到纪零还有这一出,瞧着是真心改过了,思及此她又笑了,刻意夹着嗓音:“纪零,快上来。”
纪零没好气瞪了方贺州一眼,赶鸭子上架龟速挪到讲台上,抿着唇不知要做什么。
杨红梅现在看他是哪哪都满意,鼓励道:“讲讲学习方法呀。”
纪零含糊:“嗯……其实我最近进步……是请了个家教,教的很好,大家有需要的可以找我问问他的联系方式。”
“谢谢大家。”
纪零又做贼似的下台了。
方贺州嘲笑他:“我没发现你还有当销售的天赋。”
纪零恼得重重踩了他一脚。
杨红梅带着滤镜,倒也没挑刺。
“纪零同学这次数学考到了110分,让老师想起啊,我曾经的一个学生。”
“那个学生相当聪明,他是个竞赛生,初三就能将高考数学做到满分,每次联考教研组都先拿他的试卷对答案,也只比你们大一点,学校甚至说要给他专门安排一个班,保证他身边都边没一条杂鱼,唉,可惜。”
方贺州扭头看向纪零:“你是杂鱼”
纪零坦然:“我也觉得。”
方贺州:“……”他是发现了,在成绩这方面,纪零是真不要一点脸面。
攻击性不如告诉他丢了五块钱。
他又扭了回去。
“可惜什么呀老师。”第一排的刺头最爱搭腔,捧场道。
“可惜啊,”杨红梅感慨,“他最后却没继续学业。”
“怎么会这样,他生病休学了?”
有人追问。
“是别的原因,但我也不好多说。”
杨红梅摇摇头:“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有机会遇见他,倒是再大一届的应该听说过,但你们升上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学校了。”
她垂眸,忆起这个最得意的学生,意气风发说“这场竞赛不过是小儿科”的模样,他告知自己不久后就要离开南城进国家队,嬉皮笑脸的:“谦虚的话倒也不必多说,老师你大概是忘不了我。”
只是后来,变故只需要一场考试。
少年天才从云端跌落。
她再没联系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