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刚放学,薛双溪就迫不及待地说要回家准备,临走前对左闲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来,陶然也要来。
高一一班拖堂,左闲干脆站在外面的走廊等,她搭着走廊的栏台,看着外头发呆。
今天是个大晴天,天空很蓝,夕阳垂落在天际布下漂亮的晚霞,不过也不妨碍气温是真的低。
风里头像是藏着刀子,吹在脸上跟被处置了凌迟一样。
左闲今天忘记带围巾了,把校服拉链拉到顶,下半张脸埋进去,雾白色的哈气从衣服缝隙里溜出来。
柔软而温暖的布料从天而降,从后颈绕到前面,左闲转身,对上陶然的眼眸。
她正给自己围上她的围巾,奶白色的,光是看着都很柔软。
“你傻啊,可以在你班里等,或者先去车里等啊。”陶然微微蹙眉,关心的意味比教训的分量更重。
左闲踮了踮脚,笑道:“没事,我不冷。”
“不冷?”陶然伸手,指尖触及左闲的耳垂,捏了捏,“明明耳朵都要冻成冰了。”
陌生的触感从耳垂传感到大脑,像是被微弱的电压击中一样,酥酥麻麻的,左闲浑身一僵。
眸光中含了点惊讶和羞涩,看了陶然一眼,又慌乱避开。
分明是陶然喜欢自己,为什么她行为举止间可以做到那么自然。
几乎很少见到她羞赧的神情,总是泰然自若,对一切都运筹帷幄却不显山不露水的自信。
左闲觉得陶然有些过分,她张了张唇,想提醒……或者是警告?
总之是让陶然别再那么对自己。
如果连表白信都不敢署名的话,就不要动不动就撩自己。
左闲想了半天,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陶然正专注地给她系围巾。
算了,不警告了
奶白色的围巾很适合左闲,将她半张脸包裹住,露出明亮的眼睛和饱满的额头,像是甜品店里的奶油大福。
陶然点点头,满意了,“好了,我们回家吧。”
左闲提醒道:“薛双溪喊我们今天去她家玩,你没忘记吧。”
经她一提,陶然才想起来这回事,愣道:“也请了我吗?”
薛双溪那天的邀请很随性,陶然没听清是“你”还是“你们”,一直以为收到邀请的只有左闲。
毕竟她和薛双溪,说实话并不相熟,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左闲确定道:“也请了你。”
“这样啊。”陶然微微拧了拧眉。
“你不方便吗?”
陶然看向左闲,看着她明亮的眸子,眉宇间渐渐舒展,“没,没不方便。”
“那我们走吧,先回家一趟,换身衣服?”
“好。”
因为是去朋友家玩,所以左闲和陶然只是将身上的校服给换去,并没有很郑重。
陶然换了件米白色的长款大衣,颜色稍浅的高领毛衣,再围上刚从左闲脖子上摘下的奶白色围巾,清新而得体。
左闲原本打算穿一身设计感十足的潮牌宽松毛衣,再搭条裤子就走。
然而门都还没出就被陶然拽回去,好说歹说换了身严实的羊毛皮草棉服。
精致穿搭达人原地变身圆滚滚吉祥物,左闲从出门就开始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