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我们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不行,爱豆不能谈恋爱的,你要跟我避嫌。”
唐玉律显然脑子不清醒,已经开始说胡话。
吉诗棠也陪着他胡闹:“那你等着,我现在退一下圈。”
他好说歹说一阵子,才成功劝人平稳地喝下药。
这药呈现深棕色,味道随着蒸汽氤氲开,叫人不自觉皱眉。
唐玉律抿了一口,脑子还是混沌的,却依然能尝出苦涩液体下漫开的甜味。
等等,他不是说他没放糖吗?
唐玉律砸吧两下,好像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
“你笑什么?”吉诗棠纳闷。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唐玉律也不解释,端起碗,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那是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大约十年前的某天——应该是吉诗棠生日当天吧,自己在海边走失,回来后就发了场高烧。村子偏僻,吉诗棠背着他跑了好远才看上病。
但是那药着实太苦。他喝了几口后,一下没绷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吉诗棠:“?”
吉诗棠:“!!!”
吉诗棠:“律律儿?小天才?大作曲家?这这这药就这么难喝吗?那我们不喝了好不好?不许哭了!你再哭,再哭信不信我跟你一起哭呜呜呜呜——”
唐玉律:“。。。其实我没哭,我也不怕苦,我只是心情不好,真的。”
吉诗棠:“知道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知道≠我相信。
从那以后,这位朋友每次给唐玉律泡药,都得往里塞两块冰糖。
想来,估计是多年的习惯已在身体上留下记忆。
刚才,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放糖,但他的身体显然比大脑更懂他想做什么。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生病期间,唐玉律依然哼哼唧唧吵着要写歌。
也不知烧到多少度了,他坚称自己已经超脱世外,和宇宙产生了联系。还扒着吉诗棠问他懂不懂,这种混沌迷乱不知所云,却又情感充沛的状态,简直是创作的最佳时期!
吉诗棠不懂。
他怕这位发小烧过头了灵魂真的飞天,于是只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任劳任怨地当起集家政服务、递送工具、创作辅助于一体的全能工具人。
stoals的首专名叫《loory》,也意为一切故事的起点。
新团刚开始基本都会坚持一个风格,但唐玉律觉得这会在一定程度上使创作受限。
他想给观众留下他们风格多变的印象,最好是从一开始就这样。
所以,第二首歌不再是古风。作曲运用大量小提琴,歌名也是英文,讲述了一个现代的悲哀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出于某些原因,每天都会忘记前一天的事情。
一开始他觉得,虽然失忆了,身边的人都对自己很好。那些人告诉他,第二天就是他的生日,神明会实现他的任何心愿。但‘明天’到来时,他又忘了前一天的事。
他一直在重复生日前一天的事,没有‘明天’,所谓的愿望自然也无法实现。
而且,那些看似关心他的人,实际各怀鬼胎,没有一个人对他说真话,甚至还有一些微恐镜头,用来表现人们其实都在暗中监视他。
比如这段,仅容一人通过的木门变成一片一片,主角的家人站在地上,上半身向右弯折成九十度,与地平行。
透过碎片,透过焦黑长发,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