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他脸色冷淡,声线紧绷成一根弦,捡起地毯上的抱枕整齐地摆在一旁,又补了句,“丑死了。”
“……”
她审美有那么差吗?
程果也有了脾气,低头收拾这里不说话。
窸窸窣窣中,沈骓突然咕哝一句,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你给我买新的。”
程果没理他,有个抱枕用了一段时间,有点脏了,她抱去卫生间塞进洗衣机,有脚步声跟在身后,到门口时停下。
沈骓打量着半透明的玻璃门,“我们怎么洗澡?”
“洗什么澡?”程果设定好洗衣程序后回房间,“你臭着呗,走的时候赔我沙发就行。”
又有脚步声跟在身后,一直到她房间门口,沈骓声音弱下来很多,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我洗完拿浴巾一围就行,衣服洗一洗明天继续穿。”
程果正搬一个空置行李箱出来,听到他的话后一愣,脑子里自动自发地绘制出他洗澡后围着浴巾的画面。
“不会浴巾也让我用剩的吧?”沈骓没有四处打量她的卧室摆设,靠在门边问。
他个子是真高,往门边一站像棵挺拔的青松,轻轻一抬手就能碰到上门框。
“……不会。”
程果斩断脑子里的思绪。
新毛巾有,新浴巾被她昨天拿出来用了一次,四舍五入也算新的吧。
她一会儿先用阮宁的,明天再买两条新的。
程果把行李箱搬给沈骓,“你东西先放里面。”
她这里只有卧室有衣柜,不可能让沈骓把东西放进来。
淡淡的目光落到她的衣柜上,沈骓接过行李箱,将背包里为数不多的物品装进去。
到现在算是把他安顿好了,可是看着他睡觉的沙发,东西放在一拎就走的行李箱里,始终少了分归属感,多了分可怜。
再看他闷声不说话的样子,就更可怜了。
程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刚刚的那点火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你洗澡吧,”沈骓将行李箱放到不碍事的角落,“我出去,等你洗好再回来。”
说完往门外走。
身上黏糊糊地出了汗,程果确实不舒服,没再跟他客气。
“那你十分钟回来。”
抵着十分钟时间线出来,沈骓还没回来,程果争分夺秒地把内衣洗了,搭到阳台,其他脏衣扔进衣篓。
这套房子客厅和卧室各连接一个阳台,房东装修时便把它们打通了,卧室这侧程果放了一张书桌,平时看书工作都在这儿,客厅那侧用来搭晒衣服。
沈骓要在客厅睡,程果拿来衣架把内衣搭到了卧室这侧。
家里突然真的多出来个男人就是这点不方便。
等她吹好头发,门口依旧没有动静。
程果打开阳台窗户向楼下看了一眼,玩闹的孩子和小情侣都回家了,沈骓没在楼下,便拿出手机拨打他号码,听筒中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响起时,门外传来模糊的手机铃声。
她一愣,手压在门把上推开,沈骓正低头摁断通话,额头上一层汗,冷白的手臂皮肤上不规则地排布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蚊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