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原著中女主作为南疆的公主,因为跟她生得有七分相似才被男主赵书珩盯上,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替身。
所以,鹿鸣意的模样,一定不会差。
铜镜里的那张脸,跟她原本的脸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果然啊,沾了女主的光,她的相貌都跟着立体了,妥妥一个浓颜系美人。
萧雨歇看鹿鸣意捧着铜镜,仔仔细细分辨里面的相貌,仿佛是第一次看见这张脸似的。
这人也太奇怪了,谁会不知晓自己的模样呢?
“咳咳。”一阵轻咳打断了鹿鸣意对自己美貌的欣赏,再一回头,萧雨歇正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怎么了?”鹿鸣意讪讪地收手,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前几天的暗器,万一不注意伤在脸上,再落下个疤可怎么办?”
“好在没事,吾心甚慰。”说罢,鹿鸣意将铜镜收回盒子内,妥善安置到一旁,回头跟萧雨歇道谢。
“说起来,还未与姐姐道谢,姐姐救我于水火,又带我回来给我医治,姐姐的大恩大德,小女磨齿难忘。”说罢,鹿鸣意站起身来,双手交叠于身侧,福了福身子,以表谢意。
按照正常的路数,她是为了就对方才受伤,再者说自己主动跟她行礼,怎么也该上前扶一扶,然后宽慰自己说不用。
但萧雨歇并没给鹿鸣意这个台阶。
“李姑娘就打算这番谢我?”萧雨歇意味深长地问道:“李姑娘既知晓我的身份,也该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可没有凭白做事的道理。”
鹿鸣意闻言一愣。
对啊,即使眼前的女人生得好看,气质卓然,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是个土匪,还是土匪里面领头的那个。
鹿鸣意暗暗叹气,问:“我的那些嫁妆,不是都被你拿走了吗?”
鹿鸣意记得,拿下王武之前,对方曾说“人和东西都留下”。那么,车里那些个首饰嫁妆,自然是进了眼前土匪的口袋,眼下再来问她要钱,是不是不地道了些。
萧雨歇一挑眉:“那是弟兄们出门一趟的收成,姑娘想在我这安营扎寨养身子,那价钱,可得另算。李姑娘,我这可没有白吃饭的道理。”
呵,好一个诡计多端的土匪。鹿鸣意暗自腹诽道,我替你挡下暗器,留了那么多血,这事还没过几日,你竟就过来问我要钱!
但,不满归不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鹿鸣意想了想,取下鬓边的发钗。鎏金双蝶攒珠步摇,金钗为两支,端头各执一只蝴蝶。不同的是,一支翅膀周围嵌着墨玉,而另一支是红宝石,一黑一红,齐并为钗,红色那支下方坠着珍珠流苏,会随着步伐缓缓摇曳。
做工精美,色泽华丽。尤其是两只蝴蝶的翅膀上,湛蓝色点翠的纹理栩栩如生,那几颗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呈色映亮。
这是鹿鸣意私藏嫁妆中,看起来最价值不菲的一个了。不过成亲当日头上戴的正是这支步摇,既被这土匪见过,她索性也不再藏,日日只戴这一支,将剩下的钗环首饰全部藏起收好。
可刚要伸手,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万一哪天这个土匪翻了脸,把她从此地赶出去,她也得有银钱傍身才是。
思及此,她握住那支发钗的两端,双手旋转,打开了顶端的卡扣,原本双支发钗瞬间一分为二。
鹿鸣意将黑色眼睛的那一支递给对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不能全给你,剩下这一支给我留个念想行不行?”
其实,萧雨歇练过左手剑,所以真正意义上来讲,并没有惯用手一说。
这是在关键时刻保命的绝杀技。战场上,若是很难直接取其性命,那就索性伤了对方持剑的右手,就像是折去鸟儿的翅膀。
往往那时候,受伤的一方只能任人宰割。萧雨歇学习左手,为的就是若有一日遭遇不测,给自己再次争取一次反杀的机会。
“好,那劳烦当家的,把左手伸出来,然后闭上眼睛。”
萧雨歇照做后,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动作就在自己身前,她解开自己的袖封,挽起袖口,随后柔软的皮肤,不时会摩挲着上她的掌心。
如百灵鸟最轻柔的一根羽毛拂过,阵阵发痒。
待再次睁眼,看见手腕上多了一根五彩手环。五根颜色的锦线编制而成,中间还用特殊的手法变化了好几种编织花样,末端,则坠了一枚珍珠——看样子是从钗环之类的物件上拆卸下来的。
鹿鸣意解释道:“我就觉得这尺寸正好,果然我眼力不错。”
她解释道,这叫五色缕,又称长命绦,祈求所戴之人长命百岁,平安康泰的意思。
“你每日在刀尖上讨生活不容易,保个平安寻安心。我这几日一直在研究做这个,连香囊都没来得及弄,就为了看见你的时候第一时间送给你。临近芒种,时间刚好。”
鹿鸣意自说自话,香囊荷包她是真的做不来,但编手绳她还是可以的!
于是,便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正好推了那个香囊的难题。
萧雨歇看着自己腕上的五色缕,这东西她见过,不算什么新奇的物件。不过末尾的绳结到很是别致,形似小花,正好卡在珠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