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沈青黛入狱
安昭公主护甲上的红宝石骤然撞在案几上:“放肆!你是在暗指本宫。。。。。。”
“安昭。”皇后抬手截住话头,凤眸转向沈青黛时却含了三分笑意,“沈娘子倒是博闻强识,只是这桂花。。。。。。”
她尾音拖得绵长,目光却略带深意掠过殿外那片开得正艳的金桂。
裴惊竹忽然出列,玉色笏板映得他眉眼如画:“臣记得,三皇子前日刚进献了二十瓮岭南贡蜜。”
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熏炉吐息。
沈青黛垂眸盯着青砖上蜿蜒的金粉勾线,忽然明白裴惊竹为何要选在今日系那条墨绿宫绦——那颜色正配她裙裾上绣的竹叶暗纹。
安昭公主霍然起身,鬓边累丝金凤衔着的南珠剧烈摇晃。
不等她开口,外头忽然传来内侍尖利的通传:“明妃娘娘到——”
沈青黛感觉裴惊竹的袍角终于完全垂落。
他方才微抬的右足悄悄收回官靴,玄色靴面上银线绣的云纹轻轻擦过她的裙摆,像极了过去三个月他们在藏书阁错身而过时,衣袖相触的刹那。
宴席乱作一团时,安平公主悄悄握住沈青黛的手。
她掌心写着个"柒"字,正是裴惊竹玉牌背面的刻痕。
殿外飘起鹅毛大雪,沈青黛望着裴惊竹与三皇子对峙的身影,轻轻折断藏在袖中的梅枝——那里面是裴惊竹父亲当年构陷盐商的密信。
在这一片混乱中,沈青黛与安平公主被禁卫押下送进了大理寺中关押。
……
沈青黛蜷缩在诏狱丙字七号牢房,腕间玄铁锁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月光从三丈高的气窗斜切进来,照亮她掌心的半枚玉珏——这是方才狱卒送来的黍饼里藏的,边缘还沾着龙涎香的余韵。
隔壁牢房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混着疯妇断续的吟唱:“金蚕蛊,银蚕蛊,玉容膏里埋白骨。。。。。。”
“五更天了,沈姑娘不如省些力气。”
安平公主突然轻笑,素白囚衣上晕开的血梅蔓延到铁栅边,“你瞧见西南角那具焦尸了么?上月她还是太子良娣。”
染着丹蔻的指尖突然穿透栅栏缝隙,“你说裴惊竹会先烧了你的画皮,还是剜了你这双会骗人的眼睛?”
沈青黛将玉珏藏入袖中暗袋,指尖抚过发间仅剩的白玉响铃簪。
三日前椒房殿的桂花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她记得当明妃的赤金步摇掠过眼前时,裴惊竹的笏板曾在地上投出扭曲的阴影,像极了此刻牢墙上晃动的火把光。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坠地的脆响。沈青黛数到第七声时,熟悉的檀香混着新鲜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裴惊竹的鸦青氅衣扫过霉湿石阶,腰间蹀躞带空了大半,唯独那枚羊脂玉坠子泛着温润的光。
他身后跟着个佝偻狱卒,手中托盘盛着套精巧的刑具。
“大理寺的烙铁比不得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