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龄冷笑一声,又抽出另一张照片来,手掌重重向茶几,杯子里的水泛出涟漪……
这张照片,正是她给江数和如星拍的那张合影,两人笑起来的弧度,以及酒窝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你说你和他清白,那这孩子的事你怎么解释?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江数本人,但我也不吃你这套!
我还疑惑呢,当年你出了月子没多久就和严家人闹掰,说要割席分家一个人出来带孩子,还大晚上来家里闹,让林济东帮你摆平,你居然还真劝动他了,怪不得,筹码是不是就是孩子的生父是江数?”
此时此刻,她真后悔把这张照片留给江数。
轰隆一声,仿若一声闷雷贯入脑海,林影的思绪乍回到五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
那是她最后一次踏入江家的宅邸。
也是她第一次为自己夺权。
多少恨
当年在那样的情形下得知怀孕,林影表面混沌,但心里却明镜似的——这
,
可那是他的,不是林影的。
事已至此,她的底气又是什么呢?
一个出轨的女人,欲求不满的怨妇,无视伦理的女儿?
她彼时没勇气面对各路审判,宁愿妥协现状。
葬礼之后,她被接去了严家老宅休养,每月一次的产检、各种药物补品充斥着她的生活饮食,每天面对任佳慧的问长问短,她被念得头昏脑胀,甚至偷偷跑去问过医生,能不能做人流……
结果是两难的——受孕期间身心受创,加上本就低血压的体质,人流对她自身的危害不容小觑。
面临着健康、道德以及生育权利的审判,望着b超报告里,那颗尚未成形的胚胎恐龙,林影感到整个人都在被拉扯,一方是一旦决定,则不可逆的母亲身份,一方则是放弃生育之后,又该何去何从的未知人生。
她仍是混沌的。
她混沌地怀胎十月,混沌地生下女儿,听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喊,贴着孩子粉嫩软糯的脸颊,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似乎要把彼此都收入这片广阔的海——她的人生,忽然因着这团小东西,而再度一望无际了。
可这样广阔的天地,却似乎没有一寸属于她。
生育后出了月子,她恢复得还可以,打算回单位复工,却被告知,严松早在她怀孕期间擅自做主,替她辞去了工作。
为了栓林影今后老实在家当全职妈妈,他们早在女儿满月之后,就把月嫂辞退了。
她忍无可忍,厉声质问:
“不是说好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你们凭什么替我辞职!”
可她总是得到一些烂俗解答——
“孩子现在还小,离不开母亲的,我们家又不缺你去挣那几千块钱,在家享享清福,怎么不好?”
享清福?每天听着她的唠叨,看着公公的脸色,
哪里能得到半点清净福气?
人总是健忘的,严翊明遇害的当晚,他们夫妻俩在林影床边,如何说尽好话,劝她放下情绪,安心生子,并且承诺今后再也不干涉她的生活……他们早就抛掷脑后了,没了唯一的儿子,他们唯一的指望,便是唯一的孙子。
过去的她,做林济东的附庸,后来,她做了严翊明的附庸,即使是与江数结婚,那她也还是附庸……
她似乎永远都在等,等一个时间,等一个结果。
到底在等什么呢?能等到什么呢?有什么好等的?难道这就是她所有的指望了吗?
过去的犹犹豫豫、畏手畏脚,在面对严家夫妇的出尔反尔,不容置喙的温柔刀时,她幡然醒悟——若是再度妥协,那么今后蹉跎的,将不仅是她的生命,还有她女儿的。
所以,她豁出去了,逼着自己,也逼着他们,面对了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