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你也要欺负。”九一两手分别拿着一根筷子在解刨一个蒸土豆。
旧日之时,帝国把难以教化的人丢进黄沙满天的戈壁滩,日夜颠倒,风餐露宿,饥不择食。
以至于后来堆积了越来越多的噩梦与悲鸣,养蛊般变成了新炼狱。
政权轮换,新领导者肃清,后允许戈壁滩内少量自由贸易。
男人猛地踹翻凳子,踉跄站直的瞬间,九一已经欺身抄起桌角的空酒瓶往桌上一砸。
“砰!”
玻璃擦着男人耳畔炸裂,碎渣溅落在他脚边。男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有人伸手去拽,其余人压抑不住哄笑起来。
“你踏马找死!”男人被拽起,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反手扯出后腰别着的砍刀,挣开旁边人就要走过去。
“要打架就滚出去。”一直看戏的女人懒洋洋开口,军靴随即搭上桌面。
“你踏马算哪根葱?”男人暴喝着抄起椅子。椅子即将脱手的瞬间,他的膝盖不受控地砸向地面,举到半空的椅子随即“哐当”坠地。
“跟你们这群无异能力者比起来,”女人慢条斯理地调整着翘起的二郎腿。
“我或许还算个人物?瞧我这话说的,你们连‘无能者’都算不上——顶多是些,会喘气的烂肉。”
女人连一根手指都未动,却仿佛有千万斤重的锁链缠上男人的四肢。
他咬着牙撑起上半身,颤抖着摸向腰间。
女人看向一旁。店小二捧着小菜碟僵在原地,他盯着满地狼藉,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本来在荒芜之地开个小店养活一大家子人就不容易。
今天来了一大群人,进店就给了大笔钱,店小二在心里乐开了花,觉得以后的小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可他方才刚将小菜端出来,就看到九一用酒瓶乱砸,刚准备把菜卸下摆放好去处理,桌子居然就被掀了,现在又有个喝烂醉的男人,举起自家的椅子要乱摔。
那么多人,打起来怎么得了。
“各位爷。。。。。。”店小二强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颤巍巍将桌子扶正,“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有事我们好商。。。。。。”
他还没说完,一把小刀就冲自己袭来,他本能地抱头蹲下,脑子闪过母亲佝偻的背影、妹妹苍白的脸。
他绝望地想,原来人在濒死时真的会走马灯——只是没想到,这家苦心经营的客栈居然就这样没了。
预料中的剧痛并未降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猛地推开,鼻间骤然炸开皮肉烧焦的臭味。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店小二颤抖着睁开眼,刚才举刀的男人正倒在地上抽搐,衣物燃起诡异的黑色火焰。
黑色火焰在烧尽所有后便自动熄灭。九一仍然在低头吃饭,女人转头看向九一:“九一?”
九一抬头,一眼认出她颈侧的暗纹——战舰高层的标记:“嗯。”
女人盯着九一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明天天一亮和我回秦川。”
“我不认识你。”
“萧梦呢?”
九一摇头。
“安三?”
还是摇头。
“那。。。。。。夏佑恩?”
九一:“都不认识。”
“有意思。”女人眯起眼睛,“你都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