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忙,我先回去了。”何云闲提起空了的竹篮,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身旁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声,声音极快,由远及近。
何云闲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灰褐色的影子如闪电般从草丛中窜出,直扑他的脚踝。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的蛇,圆滑的蛇头昂起,猩红的信子嘶嘶作响,露出的毒牙在阳光下闪着渗人的寒光。
何云闲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毒蛇即将咬中何云闲的瞬间,旁边的谢冬鹤猛地扑过来。他甚至来不及完全起身,几乎是凭借本能,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探,五指如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攥住了蛇尾七寸之处。
那大蛇被制住要害,发疯般扭动身体,冰冷滑腻的蛇身迅速缠绕上谢冬鹤的右手臂,越收越紧,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骨骼声。
谢冬鹤面沉如水,眼神冰冷。他手臂肌肉被蛇身绞得青筋暴起,眼里却不见半分慌乱,另一只手果断地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刀光一闪!
没有任何犹豫,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割掉了圆润的蛇头。
蛇头落地,温热的蛇血溅出一串血线,落在草叶上。那残留的蛇身又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软了下来,缠绕着手臂的力道也松开了。
谢冬鹤利落地将死蛇从手臂上扯下来,扔在地上,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他这才急忙看向何云闲,满脸担忧:“你没事吧,没吓着吧?”
何云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心脏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他摇摇头,正要捡刚才受惊时掉在地上的竹篮,尚未恢复力气的双腿却是一软,直直往地上栽倒。
谢冬鹤下意识伸出右手揽住他的细腰,怕他摔着了。
“嘶……”他小臂一阵刺痛,几乎要使不出力道,却还是稳稳地抱着夫郎的腰。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蛇咬伤了!”何云闲失声惊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都忘了要从他怀里出来。
“那蛇有没有毒?”
他声音都带着颤音,清亮的眸子里似有隐隐的水痕,简直要被吓哭了。
巨大的后怕和愧疚瞬间淹没了他,要知道谢冬鹤可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万一谢冬鹤有个三长两短……
谢冬鹤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像是才注意到,浑不在意地甩甩手。
“小伤,不碍事。只有肌肉有些乏力,歇两天就好了。”他说着就想用力攥紧拳头,以证明他真的没事。
“别动!”何云闲急忙制止他。
他看着谢冬鹤那只指头细微发抖的右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让他一个人在山上到底多有不便。
“虽说没有什么大碍,可你如今右手有伤,在山上难免行动不便,还是回家养好了再上山打猎吧。”
谢冬鹤立刻摇头。
“不行!要是让娘知道我受伤了,那她绝不会再让我上山。”
林莲花能同意他上山接替他爹的行当,一方面是家里实在缺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谢冬鹤保证过绝不会让自己受伤,而他这些年也确实守约了。因此林莲花才能对他如此放心,答应让他上山打猎。
何云闲何其聪明,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他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你这手伤得不轻,绝不能轻忽。这几天你右手行动不便,一个人在山里太危险。我……我留下来照顾你,等你手好了我们再一起下山。”
谢冬鹤愣住了,似乎没明白过来:“你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