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一个孩子的爱,”林梧逸道,“我都这么惨了,您能不能给我几分。”
谢藏缺上前,摸了摸林梧逸的头,恶崽子没发烧啊,胡话说得这般动人。
林梧逸覆上谢藏缺的手:“陛下,您还从没有玩过父慈子孝的游戏,您不感兴趣吗。”
“弟弟们怕你、恨你,陛下,您尝过爱的滋味吗。从我诞生在这个世上,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爱你的人。我关心你,真挚地想要保护你,哪怕您是大邕朝的帝王,拥有无上的权力。可他们看见的,只是作为帝王的你。”
“某天你不是了,你在弟弟们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林梧逸的手冷冰冰的,谢藏缺的手倒热乎许多。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帝王,仍旧血肉之躯,做了人,哪能真成神,想要置身事外,哪能那么容易呢陛下。看戏看了这么多,不心痒,不亲自演一段?
“可在我眼里,哪怕你什么都不是,我也带你走。带你回到我的小家,我打猎,做饭,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喂养你,陪你玩,你生病了我焦急如焚,你半夜蹦跶我也不睡陪着你。你到处走,我跟你走。”
谢藏缺碰碰林梧逸额头,额头贴额头,他说:“这是养爹还是养宠物?”
林梧逸垂眸,哎呀,糟糕,说得像养只猫猫了。
他不能让谢藏缺把兴趣落在看长公主跟人欢爱上。这样的旁观对林梧逸有害。
非得把谢藏缺拉下来,一起唱一段不可。
这世上的亲情难道不可贵?
堕落固然欢快,宁静也可安然。
林梧逸让钧抒公公拿来梳子。先从顺毛开始。
谢藏缺头发梳得好好的,林梧逸非得都拆了,冠取下,弄乱了,再梳头。
谢藏缺道:“你这是对朕不敬。”
林梧逸的手穿过谢藏缺的发,头发很顺滑嘛,都没打结,淡淡的香,没有畜生味,真是的。
“我在照顾您。陛下,其他人也照顾您,但不一样。”林梧逸说,“他们是陌生的,生疏的,他们在你身边,但您不看他们。”
“没有来回,生不出情感。而你现在看着我,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在让你高兴。我也看着你。”林梧逸给谢藏缺编辫子,编一个小辫,多可爱,“我与你,从此不同了。”
谢藏缺推开了林梧逸。
小辫被扯到了,疼得他眉微扬。
散落的发里,一根没编完的小辫,叛逆乖张。
谢藏缺若真是宠物,该冲着林梧逸哈气。但他可是爹。
别管真爹假爹。
谢藏缺立马让人带一只狸奴来。
他倒要看看,这恶崽方才是不是逗猫。
钧抒带来一只小猫,谢藏缺扔到林梧逸怀里,让林梧逸给猫梳头。
惊怕的小猫一溜烟地躲了,躲到了床底下。
谢藏缺冷眼瞧着。
林梧逸轻轻叹息,趴到床边,喵喵喵地哄猫出来。
谢藏缺把箱子里的情趣物件砸着玩。
每次都没扔准。
朝着头扔,把恶崽子砸死。但就是不准。
钧抒屏息看着,看了会儿也看出门道来了。陛下射艺向来准,这是不想砸到公主殿下,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