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失败了。
“啊、啊——啾!”再也不受控制地,孟涣尔的脑袋先是后仰,随后又猛然向前,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用手捂着鼻子,嗓子眼里含糊地咕哝了几声,说:“纸!”
谢逐扬头也不回地从旁边拎出一包抽纸扔给他。
孟涣尔接过,用力地擤起鼻涕。
得知孟涣尔人是安全的,也没被揩油,谢逐扬明显放心下来,在旁边不客气地点评道:“自作自受。”
……果然开始了。
孟涣尔感觉此刻的自己又疲倦,又虚弱,他枕着自己手臂,手臂又贴着窗,吸了吸鼻子闭上眼:“我已经够难受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谢逐扬从鼻子里冷哼:“你还知道难受。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谢逐扬!”孟涣尔忽然来了火气,重新睁开眼,将手上的纸团掷到他身上。
“你嘴里就一句好听的都没有吗?”
“好听的?”谢逐扬见他这样,也跟着冷笑一声,像刚才还一直压制着的情绪终于压不住了,“我该和你说什么?我说了你听吗?”
他目视前方地开着车,每一个字都加重: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离江成文远一点。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永远不长记性?”
“我又不知道你和他的那些破事!怎么知道事情严重性?”孟涣尔忍不住从座位上坐直起来,“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不能好奇不能在意吗?我听他说起你,不能想要打听吗?我都是因为谁?”
谢逐扬对此的回应是:“谁要你在意了?”
他转过头,一字一句:“我需要你为了我打听吗?孟涣尔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还有,你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活在真空世界,全世界都是好人吗?”
“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有几个omega会缺心眼到根本不知道对面有什么人就大晚上去别人家。都这个时候了还到处乱跑,你很闲吗?能不能分清事情轻重,有点紧迫感——还是你也觉得你家里让你结婚这件事无所谓?”
孟涣尔没想到他竟然会倒打一耙。
先是一愣,随即也怒了。
“你少在那假好心!”
咣当一声,先前一直放在大腿中央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
“说我无所谓,你又做什么了,不还是看我笑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盼着我早点倒霉,随便和什么垃圾alpha结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你就解脱了!”
酸意猛然涌上鼻腔。
孟涣尔的声音越说越高,讲着讲着,眼泪竟从眼眶里滚落。
这件事情发生到现在,孟涣尔的脑子大部分时间是懵的。
直至上车之前,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刻被谢逐扬这么一刺激,情绪加倍反噬翻涌,顷刻如疯涨的潮水一般漫过胸膛,再然后是喉管和鼻腔,浓重得让人哽咽。
等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落泪了的时候,已是羞得没法见人。
孟涣尔慌乱地转头面向车窗,不想让谢逐扬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同时猛地一咬下唇,大声喊道:“停车!!!我要下去!”
他抓住车门的拉手,用力地摇晃了两下以示抗议。
“……”
谢逐扬起先没理。
他显然也没料到孟涣尔会哭,侧面的下颌线紧绷着,无法处理他这些泪水似的将目光弹开,强迫自己的视线继续看路。
孟涣尔越发的恼羞成怒,认为谢逐扬是在挑衅和无视他,开始在车里搞起破坏。
他一脚踹在副驾驶前面的空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踹完还不解气,又接连补了两三脚,以为这样谢逐扬就会因为看不惯他毁坏个人财产而放他下去。
见对方始终不回应,孟涣尔一把扯下身上披着的浴巾,扔在谢逐扬身上。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谢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