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珪不知道言真怎么会这么想。
他自认为是一个体面的人,哪怕是伴侣出轨也处理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他养的律师团队非常厉害,离个婚而已,他的经济不会蒙受丝毫的损失。
要说心情的话……他现在真的没有多少感触。
刚刚兴奋,现在平静。
非要说的话其实有一点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睡觉的时候。
“小朋友不要窥探大人的想法。”谢如珪说,“你看我像是悲痛欲绝的样子吗?”
两人在后视镜里对视,狭窄的镜框只够他们看清彼此的眼睛。好像是不怎么伤心?言真收回视线。
正是晚高峰的时候,海淀区堵得要命,他们从停车场出来就开始堵车。
谢如珪走了会儿神,好多电瓶车从旁边飞快地驶过。再回神的时候,谢如珪想,他这也算是接小孩放学。
于是在车流终于通畅一点的时候,干脆往东四环开。
这个点就应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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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晚高峰无情无义,哪怕谢如珪的豪车落地近一千万,路上也总有开比他还贵的车的人。紧赶慢赶,到东山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期间谢母打电话来问过一次,谢如珪说在路上。问他几个人,他说两个人。
挂了电话才和言真说:“我们先去我父母家吃个饭,然后再回家。”
言真说好。
然后进门的时候就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谁?”早已换上家居服的男人问谢如珪。
“别堵着门,吓到小朋友了。”谢如珪拉着愣愣的少年进门。
“这是我弟弟,谢如璋。长得像吧?我们是双胞胎。”谢如珪介绍,“这是言真,是我的学生。爸、妈、姐、姐夫。”
谢如珪依次和家人打招呼,言真乖乖的,也和他们打招呼。
席间,谢如珪没提沈恪,言真自然不会多嘴。他把聊天重心放在言真身上,说和这个孩子很有缘分。言真出乎谢如珪意料的上道,讲自己从四川考到北京。
他很会讨巧,聊两句就要感谢谢如珪,感谢谢家对学校的定点扶持,一顿饭下来把谢父谢母给哄得合不拢嘴,喜欢他得不得了。
优秀又谦卑的年轻人总是讨人喜欢的,连惯常冷着个脸的谢如璋都和言真聊了几句。
饭后,兄弟俩在露台吸烟,主要是谢如璋吸烟,谢如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弟弟说了一遍。
谢如璋掐了烟,说道:“我会找人收拾他。”
“没必要。”谢如珪说,“和你说这件事是让你多帮我打圆场。等手续全部走完,我再和爸妈说。”
兄弟俩聊了点工作上的事。
谢家主要做房地产,大姐谢梦娆嫁得早,姐夫家里是公检法系统的。谢如珪性格自由烂漫,早几年父母还会劝他回家里公司上班,后来他把爱好做成事业之后,继承家业就彻底落到了弟弟谢如璋头上。
谢如珪在家里公司挂了个闲职,闲是因为广告部分他直接拿到了自己公司做。兄弟俩聊了会儿下季度的营销方案。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谢母握着言真的手,亲热得就差把他搂到怀里了。
谢如珪眯着眼睛看,谢母和言真交握着的手上,有一个被捏得皱巴的红包。
“谢老师。”言真表情尴尬,“你帮我和阿姨说说,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谢母佯怒:“长辈赐不可辞。你来阿姨家里过元旦,阿姨是要给你包红包的呀!”
谢如珪同样笑眯眯地说道:“长辈赐不可辞,你收下吧。”
始终是谢母做事情最妥帖,谢如珪都忘了今天是元旦节了,他完全可以给言真发红包来补偿他。
遭了罪,还帮他一起隐瞒,言真是真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