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落划开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流进祝见尘苍白的唇缝里。
伤口逐渐愈合,床上的人影依旧苍白,兰落最后看了一眼他腕上戴着的旧兔子发绳,便毫不犹豫踩着月色离开了。
稀薄的月光照不亮她前行的道路,但黑夜中的那双眼睛却熠熠生辉。
她要走遍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她要让自己的心脏,在世界的每一处角落跳动。
随便哪里,随便哪天——
因为她已经有了在世界任何角落生存下去的能力。
这才是她不受束缚的,自由的人生。
第二日清晨,细鬼城。
“还去吗?”
曲冬打着哈欠问徐来风。
徐来风看着茶几上压着的钞票,无奈摇头:“不用了,她肯定早就离开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曲冬放下手里的食材,“亏我还起了个大早买吃的。”
“没有办法,”徐来风接受良好,“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是啊,”曲冬笑,“银烟和赫雪才了解她呢,她俩压根没起床,昨天就偷偷写了纸条塞进兰落口袋了。”
徐来风挑挑眉:“哦?写了什么?”
曲冬挠头:“不知道,好像是……”
“那些实验体托我们告诉你,她们非常谢谢你给了她们新生的机会,在她们眼里,你就是不死的神话和救世的荣光。当然,知道你不喜欢等人,所以我们也不等你喽,祝你一切顺利!过阵子我们也要出城了,说不定能偶遇呢嘿嘿!”
兰落默念着口袋里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字一半俊秀一半潦草,不用想也知道是赫雪跟银烟写的。
她弯了弯嘴角,把纸条塞回口袋,抬眼看着眼前的荒漠。
在这里,人类如此渺小,心跳却如此澎湃。
偶遇吗?
其实她挺期待的。
三个月后。
细雪悄然落地,兰落呼出一口白雾,烦躁地踹了一脚路边的树。
树上的积雪哗啦啦掉落,砸了她满头满脸,似乎在嘲笑她的无能。
,男人再次开口前说。
男人口鼻戴着厚厚的口罩,眼睛上架着大墨镜,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半点皮肤都没露出来。
这么怕冷,为什么要独自在雪天出门?
听见兰落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似乎有些尴尬,憨笑着开口:“不是,我是想问问,你打算去哪里,我们能不能顺路走一段路?”
离得近了,兰落才发现他的嗓音有些熟悉,身形也熟悉得可怕。
“摘了,”兰落皱眉,“墨镜和口罩。”
男人愣了一下,犹豫着摘下自己的墨镜:“听说在雪地待久了容易影响视力,所以我……”
“祝见尘?!”
兰落却没听他的解释,她盯着眼前熟悉的、属于祝见尘的眉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不对,你不记得我?”
眼前的男人茫然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认识吗?”
“你不记得了?”兰落一脸狐疑地打量他,眼疾手快扯下他的口罩,确认这就是祝见尘的脸。
“我应该……记得吗?”
祝见尘神色犹豫:“抱歉,我的脑袋受过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如果我们曾经认识的话,可以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