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兰落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人在床上不断翻滚蠕动挣扎着,指甲在胸口刮出一道道血痕,指缝里全是硬生生刮下来的皮肤组织。
她脖颈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湿到脚,冷汗一颗接一颗滚落,打湿了床单。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兰落死死咬住唇,仍然有痛苦的呻吟泄出来,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双眼微睁,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神啊!神啊!”
“你不要让我苟活!”
“我不要——!”
崩塌的大厦下,歇斯底里的尖叫几乎要突破兰落的耳膜,她逐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似乎自己变成了巨石下的一滩肉泥,只剩半张嘴巴徒劳地哭喊着:
“神啊!神啊!”
恍惚间,兰落感受到脊骨被压碎,双腿被碾断,她变成一条蠕动的软虫,在暴雨中扭动。
就像撒了盐的软体虫
,服上什至有不明显的血迹,那是她痛到极致时无意挠破的伤口在渗血。
兰落翻身下床,下一秒就无力跌倒在地。
“做什么?”她强装正常,压着嗓音问。
门外传来徐来风模糊的嗓音:“你怎么了?我听到你在喊疼,怕你出事。”
“没事。”兰落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故作冷静。
徐来风安静了几秒,然后声音大了一点:“真的没事吗?”
兰落仰面躺在地上,已经不想回答,但为了赶走她,还是压着不耐烦开口:“没事,别进来。”
门口没再传来动静,徐来风的脚步慢慢远了。
兰落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着下唇在地上翻滚两圈,握着拳头捶自己的胸口。
别疼了!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之前虽然心脏也会痛,至少都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但来了细鬼城之后,心脏痛起来就无法无天了,刚刚她甚至直接有了死亡的感觉。
在断头台下,身临其境的死亡。
这到底是为什么?
兰落捡起匕首,再一次对准自己的胸口。
实在不行,她就把兰升的心脏剥出来,等搞明白了再装回去。
如果每天都这么疼的话,兰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哪一天直接死在路上,或者被实验室抓回去。
兰落双手握着匕首,指腹刮过形状贴合质地良好的刀柄,昏沉之中,在刀柄最底部摸到了一小块凹凸不平。
这块地方她不用看都知道,是一个“肃”字,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小到必须凑近才能看得见。
兰落甚至是用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个名字的,本来打算把它毁了,但这段时间精神一直紧绷着,就没想得起来这件事。
用这些小事转移着注意力,兰落的匕首已经划进了皮肤,刀尖嵌入胸口一厘米,鲜红的血丝沿着伤口缝隙挤出来,连成一条血线。
兰落额头满是冷汗,双手用力握住匕首,闭着眼睛就要继续往下捅。
“咔哒——咔哒——”
几声门锁旋转声突兀响起,兰落侧头,与正推开门的徐来风四目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