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不认识路对吗,那我带你走,越过对面的山,去没有军队的地方。”
医生静静听她说,他的眼中仿佛有一扇隐秘的镜子,照映着她,那双碧眼看她时没有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感觉,仿佛她是某种不能触碰的东西。
“不能的,镇上的人都会死。”他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米娜哽咽着:“是,他们都比我重要,所有人都比我重要。”
“不是这样的,米娜。”
“就是这样!”
母亲,哥哥,法尔索家,所有人都是这样对她。
“米娜,你知道脓吗?”医生把淡黄色的药剂拧紧,整齐地放回药箱里,跟她说起了一个生理知识,“有的人选择把脓挤破,有的人默默把它消化。”
“我是脓吗?”
“你让我疼。”他把药箱咔嚓阖上,传来冰冷玻璃瓶碰撞的声响。
“我没有打你。”
“是,但你让我疼。”
米娜不知道一个人让另一个人疼是什么感觉,她一直执着地看着医生的眼睛,仿佛那样就能让他亲吻自己,但他只是低下头,那样一双柔软的眼睛,溢满粗粝的疼痛。
“不能的,米娜。”他轻轻叹气。
雨终于下大了,要把所有声音都湮没。
医生陪她一起困在雨中,对她低声说他是有局限的。
“我是一个脆弱的人,但你不是。”
米娜忽然问他:“我会怀孕吗?”
“你不想怀孕?”
“不想。”
“这件事很重大,要跟你家里人商量下吗?你家里人很想让你怀孕。”
“我不要管他们,我是我自己的。”
“嗯,我知道。”
他给她找了一些药,米娜开始偷偷吃。
“你太小了。”
他用那种忧郁的目光注视她,有很多难言与不忍。
米娜酷酷眨眼睛,不愿让眼泪流下来。
“照顾好自己,米娜。”
医生看了她一会儿,提起药箱离开了。
艾瑟尔回来时,听到亲卫说米娜在帐篷里待了整整一天。
他进来闻到了很多药味,摸了摸有她身上点肿的痕迹,小声说:“身体不舒服吗?”
她不说话,像是在生闷气。
“。。。以后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