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曲言小心翼翼阖上了屋门,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
“小安现在如何了?”
冷不丁从旁边冒出一个声音,曲言差点被吓得跳起来,看清是谁后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上下扫了这位“江如野道侣”一眼,道:“已经醒过来了。”
蔺既白眉间是压抑到极致的焦躁,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去推门:“我去看看他。”
“别进去!”曲言一个闪身挡在门前。
“为什么?”蔺既白拧起了眉。
为什么?
曲言现在都还被傅问的那个眼神吓得惊魂未定,心道师徒俩吵架你就别瞎掺和了,要是现在进去,撞上盛怒之下的傅谷主,说不准能把你扬成灰!
曲言讳莫如深地摆摆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这一路的表现都十分关心江如野,让曲言一开始对这人的敌意散去些许,再次求证道:“你们真的是道侣?”
蔺既白点头,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我们半旬后就要正式成亲,一应事务都已经全部备好了。”
曲言蹙眉继续问:“那你们的师长亲友可知?”
“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剩下小安……”蔺既白脸上哀伤一闪而过,但眼中很快又溢满着笑意,“不过小安几日前还说要带我去见个人呢,说要让他的师尊知道我们即将成亲了。”
“什么?!”曲言失声惊叫,总算知道刚才傅问那副模样是怎么被气出来的了。
合着他刚才说早了,江如野这家伙一点都不带怕,给自己飞速找了个道侣就算了,还根本不打算悄摸摸的,大摇大摆地就带到傅问面前来了。
反正以曲言对傅问的了解,他能同意自己徒弟突然跟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就怪了!
曲言默默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在心里双手合十替好友拜了拜。
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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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的屋内,气氛冷得像冰,暗中的火药味又浓重得一触即发。
刚睁眼见到傅问,就被对方劈头盖脸砸了个滚字,江如野只觉得自己所有晦涩心绪都被怒火腾的烧去大半。
他眼神定定地落在傅问身上,冷笑一声,不退反进道:“傅谷主是觉得我碍眼了?好啊,不如您直接清理门户,一掌打死我来的干净!”
“你在胡说什么?”傅问面沉如水,周身低气压已经聚集到一个恐怖的峰值。
他看得出来已经是在强压火气:“你出去半年,就在糟践自己这件事情上有所长进了对吗?”
“什么糟践自己?”江如野同样态度不悦,甚至和傅问同处一室都会让他感到烦躁无比,根本无心探究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语气硬邦邦的,“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江如野。”傅问连名带姓叫了一声,语气无甚起伏,却迫人得很,“这就是你和师长说话的态度吗?”
然而在“师长”二字从傅问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江如野眼中便闪过鲜明的愤怒神色,如同引爆所有情绪的导火索:“我们早已经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