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平日里明媚的桃花眼淬了冰,他一旦神情冷下来,漂亮的眼睛就会变得异常危险慑人,一眼睨过去,能叫人不寒而栗。
夏时:“有病就去治,谁知道你和你女朋友什么事?”
他的好朋友在他身边开口:“啊,我听说他最近在追隔壁班花。”知道夏时不关心班花校花是谁,朋友还特意解释,“就是先前给你递过情书那女孩儿,长得挺好看的,没答应何小鸣。”
夏时想起那个女孩儿了,他礼貌地拒绝了人家,人家也释然,所以何小鸣这是在尥什么蹶子,别人是他女朋友吗他就来撒泼。
夏时笃定何小鸣就是故意找茬,冷笑一声:“合着是追人不成到处发疯,她拒绝你是对的,不然等着哪天你犯狂犬病把她桌子也砸了吗?”
何小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啊,他还嘲笑我!
他往前跨步,抬手就想狠狠揍夏时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然而拳头还没抬起来,他膝弯就被人从后面猛地一踹。
这一下不算重,但何小鸣身体失衡差点摔个狗吃屎,他慌忙扶着另外的桌子爬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背后偷袭——
他对上了一双狼戾般的眼睛。
如果说夏时冷下来是令人发寒的深渊,那么这双眼就是森林里的野兽,他锁住了你,俯视着你,随时能用爪子撕碎你,看着安静,里面却全是不怒自威的冷漠。
祁言收回长腿,眼里带着几分沉郁的起床气:“发什么疯?”
他今天精神不济,好端端地趴桌上休息,就听到一声巨响,自己桌子也被磕歪了,成功把他吵醒,沉着脸抬头,就听到了何小鸣的咆哮。
说的什么鬼话,夏时有没有女朋友他能不知道?
祁言明明坐着,却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来我们班闹事?你捏拳头做什么,还想打人?趁事还不算大,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道个歉,然后赶紧滚。”
何小鸣咬牙切齿,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奚落声,他被所有人围在中间看笑话,刚才那下摔得狼狈,摔得他颜面无存,越慌张,越是恼羞成怒,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本来就好面子,女朋友没了不说,还被人踹了一脚,要他道歉,要他就这么灰溜溜地滚?
我呸!
何小鸣脸红脖子粗,爬起来朝着祁言就是一拳。
“小心!”
有件事就连当时的何小鸣都没注意到,那就是他拳头冲着祁言去时,第一个喊出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都是夏时。
那个明明跟祁言看不对眼的夏时。
夏时从后面扣着何小鸣的肩膀一拽,祁言头一偏,就躲过了他没有章法的拳头,当即起身,毫不客气一拳还了回去。
速度很快,快到何小鸣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半边脸迅速肿起,本来没什么特色的脸倒是变得大红大紫,何小鸣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脸,当场疼得一懵。
随即疯了般扑上去要跟祁言拼个你死我活。
“你敢打我,你踏马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何小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手脚并用犯浑乱砸,“祁言你神经病吧,我找夏时关你屁事!”
祁言是真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何小鸣脸上的触感让他恶心得不行,但反正已经碰到了,那就揍完再说。
他一把揪住何小鸣的领子就把人往地上掼,何小鸣那么大吨位,祁言掼他跟掼鸡仔似的,“咚”地一下就砸地上,背后怕都蹭破了皮,又随手抄过一本英语词典,用知识的力量死死摁住何小鸣作乱的手。
“你掀他桌子,把我的笔也撞地上去了,怎么不关我事,嗯?”
祁言一个重音,又把字典往下摁,何小鸣痛得滋哇乱叫,一边叫一边骂,挣扎的腿踢得周围桌子乱七八糟,祁言力气太大了,有那么几下,何小鸣觉得自己险些喘不上气,被拽住的领口太紧,他骂声越来越低,渐渐产生了愤怒之外的情绪。
那就是恐惧,无能为力,被绝对压制的恐惧。
何小鸣的脸渐渐胀出了猪肝色,呼吸也越来越重,状态看着有点吓人,但祁言只是压制,周围人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拉架。
有人试着劝了句:“他是不是已经老实了?祁言,你先起来?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
祁言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