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上也有些难堪,毕竟都是为国捐躯,为他办事死于异乡,这么远的地方,尸身都送不回来。
这样一想,因着愧疚,对崔家这个未过门的儿媳亦是生出些耐心。
“嚷什么呢?身为女子怎可如此言行无状!”
越清宁好似被他吓得酒醒了不少,此刻跪在地上,红着张脸几乎是紧紧贴在地上。
“不敢惊扰陛下,实是刚才见佳节团圆,触景生情,一时出神没注意多饮了些这才惊到了席间贵女。”
越尚书此时在后头挤了过来,见自己孩子跪在地上,连忙上前同她一道跪下。
皇帝见越尚书都这般,也没什么在意,命他领着女儿赶紧归家醒酒,这便要回席。
谁料,身后安安静静等候斥责的小姑娘忽然高嚷,“启禀陛下!刚才清宁无状应是伤到了某位姐姐,还请陛下给找来位御医瞧瞧,清宁若是就此回去,实难安然。”
她身后,本以为无事的姚春盈恐慌的瞪大了眼睛,她一连后退好几步,却正好撞在另一人手里。
只听她淡淡笑道,“我给姑娘把脉即可,用不着惊扰旁人。”
姚春盈目眦具裂,刚要拧腕逃走,只见这向来柔顺温婉的滕携蓟忽然死死掐住她的手腕,瞪大了眼,好似未曾料到一般惊叫一声。
“你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在人群之前看热闹的太子听见此声,拧眉似是要吃人似的凶相毕露,还未出言就已经叫人猜到事关于谁。
第57章
“胡说什么!”
便是皇帝此刻也有些挂不住脸,他下垂的眼睛向旁边一瞟,只见太子白着张脸,满面焦急的躬下腰不敢回应,便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虽说已经给两人定下亲,但毕竟尚未过门,他就这么等不及,让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偏还是亲族那边的姚家贵女。
这姚家是怎么培养的女娘?即便太子无状,又怎可叫他如此乱来!
这下好了,事情不但暴露,还暴露在满朝文武,甚至是后院妇人之间,怕是过不了今日就会叫整个京城知道太子做的这糗事。
皇帝脸上挂不住,更是气得恨不得扇这个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两巴掌。
“太子!还不滚出来说话!”
萧衍满头冷汗,战战兢兢的跪倒在皇帝身侧,他低着脑袋,往后瞥了两眼,只见刚才还和他耳鬓厮磨的春盈几乎要昏过去似的面色惨白,斜倚在下人身上朝他小心的望了两眼。
本是大好的事却在这种时候被挑出来,他实在是笑也笑不出,只恨就叫了春盈几次,怎么就这么巧合,偏怀上了。
这种事在婚前自是叫皇室无光,父皇最看重皇家颜面,这次必定是不会叫他好过。
但也别无他法,事到临头只好先保住他娘俩再说。
“是儿臣一时糊涂,还请父皇责罚!”
在皇帝身后的一众大臣此刻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却在心底嘀咕了个七七八八,婚前有失这事可大可小,但谁叫他偏偏在所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被捅出来,这便是大过了。
皇帝怎的不知身后这群人想的什么,都是一群整日嘀咕宗庙礼法的老顽固,他便是不舍得罚,这群老头子也会在背后上书逼他下旨。
于是就只能怪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皇帝重重一拧眉心,“太子自今日开始到太行山祭祖,到成婚之日前不可擅自离开,公事也由寿王暂代。”
萧衍听完处罚,气得脸都青了半面,不说太行山祭祖意味着几个月的时间要如同僧侣一般修行,不得食肉饮酒,不得见外人。
单单是把手里的权力交给萧恒这一项,他就无法接受。
他是什么货色竟然敢接手他手里的事务,能行东宫之职岂不意味着权力又高一重,到时候这帮见风使舵的朝臣,哪里还肯等着他回来,恐怕趁他不在又去萧恒面前献殷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