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眉头微皱,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这洛太傅千年老狐狸,此次放行已是给了面子,再多做要求,怕着老狐狸翻脸不认人,到时候骑虎难下,也不好办。
而且那贼人逃出来时,身中数刀,血迹斑斑,谅一般的小妇人也不敢窝藏,不搜便不搜吧。
“好,太傅放心,我等绝不扰了云瑶小姐,她品节高贵,绝不会做窝藏贼人之事。”
京兆尹还没开口,便听长公主家的郎君欣然应道,他微闹,但也不好与一个小辈计较,也随了他去,只朝洛太傅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盏茶后,已经搜查完毕,除了洛府女眷住所,没有什么异样。
“报,大人,靠角门出口有一小院子,里头的丫鬟说是洛二小姐居所,卑职不敢打扰,只是那院落实在有些可疑,敢问大人该如何行事。”
一银甲小兵拱手报告,京兆尹转头看洛太傅,洛太傅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甚至有一丝疑惑。
他家的女眷都和他夫人住在一块儿,怎么会住在后脚门那么偏僻的地方?
不对,洛太傅想起来了,那应该是他的二女儿,她那个姨娘性情柔顺,颇得他欢心,后来难产去了,他也不管后宅之事,没想到他的那个女儿被安排去住了那里。
洛太傅府上的二子一女均是由太太所出,还有一个庶子,他那个庶女天生有疾,他老早把这个残缺的女儿忘记了。
此刻提起来,不免有些尴尬。
“这是老朽的小女儿,自幼喜静,天生有疾,不爱外出,故而搬到了这处小院子里头。若是张大人(京兆尹)怀疑,自去搜寻一番,臣赤胆忠心,又有何惧。”
京兆尹看着官兵点点头,复而开口道:“太傅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但某这是例行公事,望太傅谅解,吾这便亲自前去,由吾搜索,必不损姑娘清誉,太傅看,如何?”
洛太傅颔首:“可。”
京兆尹要去洛太傅自然是要跟着的,那位公子也跟着来了,他倒不是好奇,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那贼人是不是藏在此处,好将其一举拿下。
一行人到了洛姝院子外头,京兆尹令官兵回避,齐国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苛,故而那位公子不回避也无人诧异。
洛太傅命府中管事娘子开了院门,小院从外头看实在是破旧不堪,老旧的木门。风吹雨打后斑驳的石墙,都在诉说着院子的困窘。
木门吱呀打开,春儿本想训斥是何人如此不知礼数,看见外面这阵仗顿时傻眼了,愣愣的待到一旁,不敢在言语。
这几人撑着伞,当先的那个正是他们洛府的主人,洛太傅。
春儿瑟缩在一旁,连手上的雨伞歪了也不知道,任由雨水浸润了她的发丝,打湿她的衣裳。
被淋的一激灵,才回过神似的,想冲到前面又不敢,只好怏怏的跟在众人身后,往房屋走去。
“你们,来干什么?”
外面大雨瓢泼,洛姝声音不大,却不知为何在场的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抬眼望去,一绝色美人懒散的趴在窗前,雪白的手臂枕在颌下,佳人着蓝色襦裙,轻纱罩肩,青丝蜿蜒垂下,仅用玉簪松松簪起,玉纱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分花拂柳来,沉鱼落雁,舞带盈盈去,闭月羞花,其相貌也,怎一个美字了得。
尤其是双瞳有如星辰坠落其中,勾魂摄魄,美的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这,这位小姐是?”
那公主家的小公主楞楞开口,眼神粘在洛姝身上,神色痴迷,像个傻子一般,再不复之前的矜贵傲气。
洛姝没理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洛太傅与京兆尹两人,这明显是他二人做主,其他人不值得洛姝施舍注意力。
京兆尹已过不惑之年,不过这般绝色,他还是神思恍惚了瞬间,她十指纤纤,青葱嫩玉一般,离这么远,你仿佛都能嗅到美人身上馥郁的芬芳,令人甘为裙下之臣。
而旁边的洛太傅则是震惊,他对这个女儿的印象一直都是孤僻,天生有疾,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绝世之姿,这般貌美,这么多年,竟然一直蒙尘在这小小院落中,他有这样一个女儿,还有什么事做不成。
洛太傅想到浪费了这个女儿这么多年的光阴,心痛不已,随即又高兴起来,老天庇佑,他女儿生的这般好颜色,他定要,好好筹谋一番。
“洛小姐,我乃京兆尹,今日是来府上搜查嫌犯,不知小姐可见过可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