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要珍惜粮食,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真不用,我家里人多,都忙活着很快,也没多的镰刀。”
刘稳平道:“那我们帮忙搂稻捆扎。”
“田里还没干透,我们都穿的胶鞋,你们下地保准要焊泥巴里,好好的鞋马上就不能要了,千万别折腾。”
“那我们就挑稻把,不下田埂总行吧?”
“坡上人都不认识你们,要真担起稻把,还以为是新姑爷上门。”罗学云哈哈笑道,“有话就直说,大热天光是站着都不好受。”
别说罗学云,就是高建国吴向东都觉察不对,哪有这样感谢的,非要帮人干活,不是新姑爷上门,就是有求于人。
田里忙活的乡人,时不时抬头看过来,让刘稳平感觉不太好,总觉得有些扎眼,只是罗学云态度如此,他实在没办法。
沿着田埂靠近,刘稳平环顾四周,见旁人都离得挺远,赶忙说道:“有件事拜托学云帮帮忙。”
罗学云道:“什么事?”
“这次进山,谁都没料到会遇狼,害的队伍差点全军覆没,卢桐同志屁股还被咬一口,林场确实疏忽了,以为最近很多人进山,没什么大问题。
可话说回来,若不是卢桐非带着宋伟伟过来,导致林场三个人减去俩,也不至于只剩建国一条枪,搞得惊心动魄,不是学云在,就没法收场……”
刘稳平絮絮叨叨的话,罗学云还是听明白了,明里暗里都是一个意思,想让自己跟林场站在一个立场,把绝大部分责任推给卢桐。
是他非要带无关人员,分走兵力;是他不听当地人的经验之谈,频频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唉,心累。
罗学云收拾情绪,认真道:“县里要问,我会实事求是地回答,不会因为卢桐是地区来的,就偏向他。”
“我不是这意思……”刘稳平忙道。
“就是这意思。”罗学云打断他,“相信上级,谁对谁错,心里有谱,再说,林场干好木头的事,就是成绩,不用担心无关的事。”
刘稳平沉默,从口袋取出一叠钱。
“做向导是三十块钱,另外的两百,是林场替高建国感谢你救命。”
罗学云只取三张,认真道:“刘主任,真不用如此,进山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况且是非对错,有目共睹,你是多虑了。”
面对如此油泼不进的态度,刘稳平只能哀叹,带着高建国和吴向东恹恹地打道回府。
路上,高建国忽道:“我跟罗学云相处时间不多,可今天去他家看了一下,又见到他本人在田里干活,我觉得他是个踏实肯干,明辨是非的人,主任完全不用担心学云会搅扰是非。”
吴向东附和道:“是啊主任,学云跟其他赚了点小钱,就钻进钱眼里,什么都不顾的人,完全不一样。”
刘稳平道:“希望没事。”
……
“人家一个什么主任,怎么说都是官,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领导。”
跟罗学云同割一块田的罗老爹,毫不客气地批评罗学云。
“我说话就这样,爱听不听。”罗学云哂道,“人家都没说话,您倒替他抱不平起来。”
“我这是为你好,这些当头的心眼都小,你不跟他客客气气,说不定哪就得罪他,将来给你使袢子。”
“啊,对对对。”
罗老爹不懂罗学云的阴阳怪气,还以为他认同自己,旋即起身,扶腰看着割了大半的稻田,笑道:“你干活比你哥强,割得又快又齐整,话还少,不像他割一块田,各种叫唤,跟使多大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