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半个钟,酒差不多醒了,他上楼去她的卧室洗澡,洗完钻进被窝,把她捞到怀里,在她颈间深深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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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夏清晚自然醒来时,叶裴修已经离开了。
她洗漱过,换上外出的衣服,来到书桌前,倾身越过桌面推开窗。
冬日清冽萧瑟的空气吹拂进来,脸蛋儿感受到那份干燥的寒意,整个人都更清醒了几分。
风卷纱帘,一鼓一鼓地飘荡。
她低头收拾书桌,长桌另一侧,有纸张随着风哗啦哗啦地起扬。
夏清晚扭头看过去。
天青色细颈玉净瓶里插着一捧香雪兰,花瓶旁,用镇纸压了一张雪浪笺,像是从楼下侧厅奶奶的书桌上拿上来的。
正是那雪浪笺的一角,在冬日微风中一飘一扬。
她推开镇纸,拿起雪浪笺。
那上面有两排字,旧式的竖排写法,由右及左:
「至清晚:
且陶陶、乐尽天真。」
夏清晚拿着那张纸,转身倚着书桌,低头细看。
短短几个字,她看了数遍。
越看,眼眶越热,到最后,反而轻快地笑了出来。
当初,她拿着白茶礼物去叶园,包装上给他写了一句苏轼的词,现而,他午夜造访一趟,清晨离开,也给她留了一句苏轼的词。
细看完,她把那张雪浪笺折好,收进抽屉里。
拿手机给叶裴修发了条消息:
「叶先生什么时候有空作个闲人?我们,一壶酒,一清晚,一裴修?」
叶裴修给她回了通电话,接通就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好呀。”
她倚着书桌,脚尖轻轻在地毯上磨蹭。
“答应得这么痛快?我怎么有点不信了。”
叶裴修意味不明笑说,“昨儿走的时候是不是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
夏清晚默了默,轻声说,“……我觉得,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她顿了顿,又道,“要不然,你应该跟我生气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生气?”
他不疾不徐说,有点要跟她算账的意思。
“如果你生气了,那是你即懂我,又对我好,所以忍着不发火,晚上还来看我。”
瞧瞧。
见她平日冷情冷性地,说起这软话来,倒也不含糊。
一说一个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