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家中的安排,相亲。
钟叔作为梁家的老管家,一向只负责接洽梁君实与庄书盈的日常起居,这次竟屏退梁京濯身边的助理,亲自陪着从港岛来京兆。
不用细想,必然是庄女士给他安排了更重的任务。
明面上说是方便照顾他起居,实则是为了监管他老老实实与人家姑娘见面。
此话一出,钟叔抿唇一笑,知道计划已经败露,也不再遮掩。
“太太这不是担心你,这么些年也不见你主动交女朋友,集团近年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事业稳定了,交个女朋友不是两全其美?省得——”
钟叔忽然言辞一顿,无声看了眼前方的后视镜,余下的话没说完。
梁京濯淡淡掀眸,冷峻面庞看不出情绪起伏,“省得什么?说我有断袖之癖?”
钟叔没料到他能将自己没说出来的话接上,轻咳了两声:“当然,我知道这只是谣言,但太太每天在夫人圈交际,难免被这些闲言碎语影响。”
庄书盈自二十岁从京兆嫁去港岛,近三十年一直都是全港太太们艳羡的存在。
梁家作为港岛首屈一指的老钱家族,地位非同凡响,老公又对她宠爱有加,生了个儿子也是卓尔不群、样样顶尖的优秀。
本该一路幸福美满下去,偏偏意外出在了她这个样样顶尖优秀的儿子身上。
什么都好,就是不谈恋爱,安排的相亲见面是一点兴趣没有,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一来二去,圈子里就有流言起来了。
自古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哪有男人会不为美色所动?
有是有,那大概率不喜欢女人。
几番下来,庄书盈彻底坐不住了,撺掇着梁君实直接给他安排了个联姻。
不恋爱?
那就直接结婚。
梁京濯对于外界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并不在意,他只是对感情这件事不上心。
比起工作上是非黑白分明的条例款项,这种需要处理情绪与相处上细则的事情,对他来说很麻烦,也很没必要。
“所以,她就精心安排了这么一出?”
自打第一天抵京,就看见庄老太太精神抖擞地在花园里练五禽戏,瞧见他人后又立刻病殃殃地捂着胸口,说近来血压又升高了。
细问她缘由,说是想他想的,让他这回过来,在京兆多待些日子再走。
这几日更是一见他接港岛那边的工作电话,就说胸口疼得厉害。
生怕他又飞回港岛去。
他不蠢,第一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但既然来了,那便顺势将见面也安排了。
毕竟,在庄女士的计划里,下个月,他就要与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做婚姻登记。
想到这,他神思顿了一晌,“那天说的见面时间是什么时候?”
时间是老太太约的,提过一次,他当时在忙着接港岛那边打来的工作电话,没听真切。
钟叔笑呵呵道:“今天。”
闻言,他转头看一眼车外。
明晃晃的阳光穿过树荫缝隙落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簌簌不停地雨幕。